云邑夫人_八 血书沉琴(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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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血书沉琴(3) (第2/3页)

的赏赐也没了!”

    “梨jiejie还惦记狐毛领子呢,”还有一女接着怨道,“南边水路一断,年下该赏的贡缎只怕也没了!”

    先前那女子便掐起小指尖:“你们俩,见识也就芥子儿大!城外那些流民若是闯进城来,莫说什么皮毛锦缎、珠玉金银,小命都要没了呢!”

    “有林将军在,北祁的蛮人都莫可奈何,凭那些手无寸铁的流民?”另两人一齐笑了,“瑜jiejie真是杞人忧天!”边笑边有一女站起身,道,“果子没了,你俩且坐着,我再去取些。”

    一时廊中只剩两女,说笑声住了,这才听见有人走来,探身一瞧,慌忙迎了出去——

    林又照并未跟着进园,幼箴方才一派和煦之色此刻已荡然无存,冷脸听那二女回话,一个自称秋梨,一个自称昭瑜。幼箴对那名唤秋梨的女子未作理会,只对昭瑜道:“名字听着倒体面,先前在哪一处?”

    昭瑜回说原在宫里当差,分在撷英阁。

    幼箴听了微笑道:“难怪有些自个儿的小见识。如今拨到这儿来,心里必觉得委屈吧?”

    昭瑜忙叩下头去,连道不敢。

    幼箴淡淡瞥了眼秋梨,却见此女脚上穿了双精巧丝履,乃是京城仕女之中兴起未久的,以薄软绢绸轻裹双足,足底则为锦缎包覆丝绵缝制,华贵却不宜行走,正应着皇城中那些贵介子弟的娇奢浮华之风——不禁冷笑一声,“委屈一阵子,未见得不是好事。”

    两女听得不敢言语,幼箴只管接着道:“这鞋虽美,逃命时才知不贴脚的坏处。”因又问道,“裕安宫的旧人连一个也没了么?”

    秋梨抢着回道:“有位小安公公,倒是一直跟着肃氏——”

    “掌嘴!”幼箴杏眼一瞪,厉声斥道,“圣上都还未降罪东宫,肃氏岂是你这贱婢能叫的!”

    秋梨方觉失言,吓得战战兢兢,连连叩头称知错了,幼箴尤不解气,怒对昭瑜道:“将那安公公找来。再让她去涌泉跪上半个时辰,回来见我!”

    昭瑜忙去寻了人来——那人正是安奎,廊下跪了,尖声细气的向公主问安。

    幼箴这才怒气稍敛,命他带路去了肃夫人处。

    进了房中一瞧,竟同她预想的大不相同——四下里收拾的清清净净,几上温着茶,食盒内的一盏糙谷饭也是粒米未剩,肃氏则含笑端坐妆台前,将丝绵浸透新研的凤仙花汁,一一敷在十指上。

    幼箴先是不解,继而却忽的腾起一股怒火,几步上前,又是心酸又是恨,一把扯起肃氏两只腕子——

    肃氏弯月般精心描画过的眉眼丝毫不见波澜,眸光柔柔荡过,开口道:“公主若能再来,记得给妾身带些月五弦来,贵妃娘娘记得那张香方,添了绿萼梅的,绿萼月五弦,没了它,我睡不安稳呢——”

    幼箴一颗心凉了大半,急的使劲晃着她道,“你给我醒醒,我都不怕呢,你怕什么,况且父皇说了啊,事已至此,都是天家血脉,谁的罪也不问,子显也好,我也好,东宫也好,宸王府也好,还有皇姑母,还有我舅父——”

    “嘘!”肃氏甜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醒着呢,咱们都醒着呢!”

    “她疯了,你也跟着失心疯么!”幼箴只觉喉中发紧,浑身都在抖,再忍不住,“之恒他死了啊,之恒哥哥他死了!”一言未尽,痛哭失声。

    肃氏任由她跟个孩子似的死死搂着自己,像安抚孩子一样轻拍她的背,指尖还未干透的凤仙花汁染在幼箴肩头的月白披帛上,血一般的触目。

    许久,幼箴终是哭够了,抽噎着边抹泪边抬头时,却见肃氏唇边仍噙着笑——幼箴心灰已极,却不料忽听肃氏轻轻笑道:“事到如今,我还怕什么?怕了那么多年,终于不用再怕了。。。。。。父皇是圣明之君,自然知你不会加害宸王;之恒是他钦定的储君,当然也不会这样做;而我么,至于我——”

    幼箴急道:“至于你,父皇当然也不会怪罪于你,况且你还有你父亲——”说到此处,幼箴一咬牙,“就算父皇他有心降罪,也不会不顾忌肃家和吴家!”

    “我父亲。。。。。。”肃氏笑的轻柔,“我在你这个年纪,日日只知嫉恨自己的亲meimei,总以为父亲偏疼玟秀,直到今日,方知他待我俩始终是一样的——不过是筹码罢了。箴儿,我们只不过是父兄手中的筹码罢了。”

    幼箴怔怔看着肃氏,听她又道,“燕初赠你染病的沙鼠,确曾由我代养过几日,可那对沙鼠分明也是宸王从祁地一路带回京中的——”

    “你是说暄自己。。。。。。断不会如此!”幼箴急的打断她道,“沙鼠所带的疫病如此凶险,暄可是差点为此丧了性命啊!”

    肃氏却淡淡笑着,接着方才的话自顾说道:“后来宸王突然起病,请旨出京休养,父皇本已恩准,却不想上陵围猎出了乱子,改命他押粮去了衍西。再后来,宸王在埈川死里逃生,万幸所染疫病也得愈,此事本已揭过,可偏偏东宫的医女发现了皇宫中的病鼠,将东宫、景沅殿、宸王府、肃家一起牵连进去——”

    幼箴一脸不解,“你说这些,究竟是何意?”

    “还不明白么?”肃氏笑望着幼箴,“定谁的罪,单看圣心若何,怕只怕,父皇如今也已是有心无力了。”

    幼箴被绕的云里雾里,忽又想起皇兄赵昳,这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盯着肃氏,边退边冷笑道:“我来不是为了听这些,皇兄去了,你却同我说这些。。。。。。难怪他们都说,青宫冷,住在里头的人,更冷!”

    跌跌撞撞奔出绵枫苑,泪眼婆娑间却见林又照仍候在原处,无声而立——不知何故一腔的悲痛恼怒全冲他而去,指着他尖声恨道:“你还等在这里做什么?监视我的行踪么?冷眼旁观这出父子反目手足阋墙么!莫要忘了,祁人和南人还未攻进城来,此处还是我天家的行苑,你也不过是我天家的犬马!父皇让你管着这园子,可今日我幼箴偏不遵这禁令,想去哪儿,便定要去哪儿!”一面喊着,便要越过林又照往别处去。

    林又照口不能言,只一臂将幼箴拦住。幼箴哪肯作罢,迎上去狠狠一推——林又照未料她会使出蛮力,猝不及防,竟被推了一个趔趄。

    此时便听不远处有小娃娃拍手喊道:“皇姑姑!皇姑姑好力道!”

    被这小娃娃奶声奶气的一喊,幼箴竟不好再使娇蛮性子,气焰生生矮了下去,眼见小娃娃撇开跟着的人,颠儿颠儿跑过来,绕在自己裙边迭声叫着:“翀儿乖乖,皇姑姑抱抱!”

    幼箴心内早软了,却不肯伸手,人前又觉失态丢脸,于是向元翀身后一瞪,厉声道:“时辰到了么?哪个准你回的!”

    秋梨昭瑜脸色煞白的一起跪下,便听元翀说道:“翀儿准她们回的,翀儿替她们向皇姑姑求情——”

    幼箴板起脸来,“你求情,你求什么情?”

    只见元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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