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寒蝉凄切 (第2/2页)
花月儿道:“地诛煞我自然是怕的。可是眼前这件事非同小可,咱们……咱们心中就算害怕,也不能瞧着不理。” 叶菲儿笑道:“你要干,我自然跟着。” 花月儿道:“好,咱们追。” 出得亭来,已不见金兀术三人的影踪,只得在城中到处乱找。 那仙人城好大的去处,一时之间哪里寻找得着? 走了半天,天色渐晚,两人来到仙鼠石前。 叶菲儿见一家店门口挂着许多面具,绘得眉目生动,甚是好玩,想起曾答应买玩物给周同,于是花了五钱银子,买了钟馗、判官、绿毛鬼等七八个面具。 那店伴用纸包裹面具时,旁边酒楼中酒香阵阵送来。 两人走了半日,早已饿了,叶菲儿问道:“那是甚么酒楼?” 那店伴笑道:“原来两位是初到仙人城,是以不知。这雷森楼在我们龙吼山大大有名,酒菜器皿,天下第一,两位不可不去试试。” 叶菲儿被他说得心动,接过面具,拉了花月儿来到雷森酒楼前。 只见楼前彩画欢门,一排的红绿叉子,楼头高高挂着栀子花灯,里面花木森茂,亭台潇洒,果然好一座酒楼。 两人进得楼去,早有酒家过来含笑相迎,领着经过一道走廊,拣了个齐楚的阁儿布上杯筷。 叶菲儿点了酒菜,酒家自行下去吩咐。 灯烛之下,花月儿望见廊边数十个靓妆妓女坐成一排,心中暗暗纳罕,正要询问,忽听得隔壁阁子中金兀术的声音说道:“也好!这就叫人来唱曲下酒。” 花月儿与叶菲儿对望一眼,均想: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店小二叫了一声,妓女中便有一人娉娉婷婷的站起身来,手持牙板,走进隔壁阁子。 过不多时,那歌妓唱了起来,叶菲儿侧耳静听,但听她唱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花月儿听她咿咿啊啊的唱些离情伤别来由,但觉牙板轻击,箫声悠扬,倒也甚是动听。 一曲已毕,金兀术和高亮齐声赞道:“唱得好。” 接着那歌妓连声道谢,喜气洋洋的与乐师出来,想是金兀术赏得不少。 只听得金兀术道:“孩儿,柳永这一首‘雨霖铃·寒蝉凄切’这首词,是词人在仕途失意,不得不离京都(汴京,今河南开封)时写的,离情别绪见冷落凄凉,宦途的失意与恋人的离别,两种痛苦交织在一起,使人更加感到暗淡和渺茫。你可知道么?” 高亮道:“孩儿不知,请爹爹说。” 花月儿与叶菲儿听他叫金兀术作“爹爹”,语气间好不亲热,相互望了一眼。 花月儿又是气恼,又是难受,恨不得立时过去揪住他问个明白。 只听金兀术道:“多情自古伤离别”。多情者都会因离别伤心。“更那堪冷落清秋节”自己比常人、古人承受的痛苦更多、更甚。 江淹在《别赋》中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高亮反复念诵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花月儿听得恼怒之极,只捏得手指格格直响。 高虎一旁干笑数声,说道:“他日王爷大柄在手,立马吴山之志定然可酬了。” 金兀术悄声道:“但愿如先生所说,这里耳目众多,咱们且只饮酒。” 当下三人转过话题,只是说些景物见闻,风土人情。 叶菲儿在花月儿耳边道:“他们喝得好自在的酒儿,我偏不叫他们自在。” 两人溜出阁子,来到后园。 叶菲儿晃动火折,点燃了柴房中的柴草,四下放起火来。 不一刻,火头窜起,刹那间人声鼎沸,大叫:“救火!”只听得铜锣当当乱敲。 叶菲儿道:“快到前面去,莫再被他们走得不知去向。” 花月儿恨恨的道:“今晚必当刺杀金兀术这jianian贼!” 叶菲儿道:“得先陪伯父大吃一顿,然后约红拳王来敌住地诛煞,咱们才好对付另外两个jianian贼。” 花月儿道:“不错。” 两人从人丛中挤到楼前,恰见金兀术、高虎、高亮三人从酒楼中出来。 两人远随在后,见他们进了一观居客店。 两人在客店外等了良久,见金兀术等不再出来,知道必是居在这家店中。 叶菲儿道:“回去罢,待会约了红拳王来找他们晦气。” 当下回到云锦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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