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田地后人收_第十三章 会算卦的孟和老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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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会算卦的孟和老人 (第2/2页)

庸之相,往后发号施令

    ,事半功倍,你才四十挂零,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弄好了,当个县太爷没有问题!”

    看到苏西庐心驰神往的官迷样子,胡世文笑了,“你别听我阿爸的

    迷信言论,他什么时候会看相了!”

    正说得热闹,胡卫东领着齐东强进屋了,看到苏西庐也在,两人吓了一跳。没想到,苏西庐满脸堆笑地对他们说:“淘气包们回来啦,都饿了吧?”

    胡世文板着脸问儿子:“你齐叔呢?我不是让你去叫他吗?”

    “我爸说,在家里给我妈做饭,不来了。”齐东强抢着回答。

    胡卫东奶奶把苏晓丽、苏晓军都喊了过来,几个孩子围在另一张炕桌旁开始狼吞虎咽,苏西庐看着儿子的吃相,心里有气,骂道:

    “吃饭一个抵俩,偷东西一个抵俩,就他妈的学习不行!十八个不抵一个!”

    “行了,行了。”胡世文劝道:“毛主席说,要允许人犯错误,也要允许人改正错误,把错误改了还是好同志嘛。”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孟和老人也说。

    “还是您老人家有水平,来,我敬您一杯!”苏西庐这些天低落的心情,被孟和老人一扫而空,他忽然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前途一片光明。

    雨霁雪晴,碧空万里,太阳尽情的爱抚着连绵群山和莽莽草原,受到雪水的浸润、阳光的照射,野草山花疯也似地生长,大地山峦像被绿色的缎子盖住了一般,上面点缀着姹紫嫣红的山花和一群一群的牛羊。马群都在远处青黛色的深山里,它们远离尘嚣,纵情驰骋于山岗原野之中,小马驹到处撒欢,就算没有“儿马子”护群,也不用再担心草原狼的偷袭。牧工们经历了严寒的考验,初春的忙碌,终于迎来了难得的惬意和舒适。

    又到了吃蘑菇的季节,虽然味道鲜美的花脸蘑和白蘑还要二十多天才会长出来,不过现在信步二三里,就能采摘到争先恐后破土而出的雷蘑、黑蘑和小黄蘑。还有许多南方职工很偏爱的一种叫做马勃的蘑菇。马勃俗称“马粪包”,大的像篮球,小的像土豆,雪白雪白的,因为怕中毒,军马场大部分人都不爱吃它。

    王三蛋的伯父伯母每天都由王三蛋领着采蘑菇,每次出来十几分钟,就兴高采烈地抱着几个“马粪包”回去了。胡卫东和金贵很纳闷

    ,就问王三蛋,你家天天采“马粪包”,吃的了吗?

    王三蛋说,我大爷都吃得拉肚子了,还是吃不够。胡卫东知道二扁头家也吃“马粪包”,心想,人家这么乐意吃,看来味道一定不错。

    于是也采了几个抱回家里。胡世文见了,问儿子拿这么多“马粪包”回来干什么?胡卫东说,炒rou吃!

    胡世文气的够呛,把儿子辛辛苦苦抱回来的“马粪包”扔在了院外。

    胡卫东不服气,说人家王三蛋和二扁头家都吃,都说可好吃了!

    胡世文训斥儿子,南蛮子啥不吃,他们连蛇老鼠蚂蚱都吃!

    孟和老人对孙子说,等“马粪包”长老了,你领爷爷去,采点儿“马粪包”里面的粉末当药材,你手上要是破了皮,它比你爸的消炎粉还好使。

    胡卫东点头答应,他知道“马粪包”成熟以后,就变成黄褐色,干干巴巴,最怕往上撒尿。一往它上面撒尿,“马粪包”就会炸裂开来,喷出褐色的粉末。

    每当饭时,家家户户的灶台都飘出蘑菇的香味,多种多样的烹调方法被发挥得淋漓尽致。齐志国掀开锅盖,看到锅里的屉子上放着一盘黑蘑炒白菜,一盘大rou炒小黄蘑,还有几张发面饼,这是梅花给父子俩预备的午饭。就算齐志国有事回不来,齐东强也已经学会在灶下烧火,把午饭蒸透热乎乎地吃到嘴里。

    齐志国看了一眼灶台前帮着烧火的金贵,知道金贵妈又忘了给孩子做饭,他打开碗橱,又拿出来几张发面饼,放在锅里的屉上。

    最近家属队一直在后山的沙坑里筛沙子,往返七八里路,没有什么特殊事情,中午谁都懒得往回走。凉馒头、发面饼、咸菜条,再加上一背壶红茶水,是家属队大多数人的午饭。

    齐志国看到灶边的烧火柴不够了,就到小菜园抱了一捆烧柴,路过冬储窖的时候,想起早就应该清理一下菜窖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冬储窖里的蔬菜所剩无几,并且开始变质,烂菜叶、糠萝卜该扔的扔,能留的留。否则烂成了泥,再怎么收拾,也会对下一年的冬储造成污染。齐志国一向对家务不太用心,梅花也根本不用他分担家务,回到家里,齐志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饭罢一端杯,连茶都沏好了。

    吃完饭,金贵急匆匆上学去了,齐东强也脚打后脑勺跑得无影无踪,正是风和日丽、燕飞蝶舞的时节,孩子们的心被严寒冰雪束缚了大半年,此时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不愿受到羁绊。

    齐志国看上班时间还早,来到小菜园转了一圈,韭菜刚刚割过一茬,黄瓜豆角的成活率也不错,有的已经开始爬蔓,小白菜水萝卜早就出现在炕桌上了。下个礼拜天,山上自留地里的土豆也该锄草了。

    在冬储窖的窖口,齐志国意外的发现窖口的盖板上锁了。他记得以前家里的冬储窖连春节时都没有锁过。齐东强虽然淘气,但是很懂事,从来不偷拿家里的水果。再说大人反复告诉,窖里容易缺氧,小孩子偷偷摸摸下去,会死人的。前两年五连就有一个偷拿萍果的孩子憋死在了冬储窖里。

    至于其他人,可以这么说,军马场没有小偷。

    莫名其妙的齐志国只好上班去了,他本来打算晚去一会儿,把冬储窖收拾清理一下,看来命中注定享清福的人,想累也累不着。

    晚上熄灯前,齐志国无意间说起了冬储窖上锁的事,还笑着调侃道:“要不是你上了锁,我已经把菜窖清完了,看来不该你干的活

    ,你想干也干不了。”

    梅花说:“菜窖我早都收拾干净了,你就别管了。”

    说这话时,梅花的语气很生硬,眼神里掠过一丝惊慌,齐志国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一闪而过,似曾相识,仔细回忆,却又无法捕捉。

    月光如水,透过薄薄的窗帘撒进屋里,万籁俱寂,高原蟋蟀在灶台里哀伤地吟唱,齐志国被那种感觉纠缠着,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齐东强踢了几下腿,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梦话,翻过身继续睡去,齐志国怕打扰娘俩,小心的轻轻坐起,借着月色,他看到梅花睡得很熟,她皱着眉,咬着牙,脸部的肌rou扭曲着,仿佛很痛苦。

    “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渴饮雪,饥吞毡,

    牧羊北海边……”屋外若断若续隐隐约约传来苍凉悲苦的歌声,这是老爹生前犯病时的经典曲目,因为有“留胡”的字眼,军马场即使会唱的人也从来不传播,所以知道这首“苏武牧羊”的人少之又少。齐志国悄悄下地,走出院门,歌声是从小菜园里传过来的,齐志国好奇的向里面张望,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头戴狗皮帽子,赤身裸体,不由得毛骨悚然。

    齐志国悠悠醒来,刚才的情景亦真亦幻,他猛然的一阵心悸,巨大的恐慌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就像武林高手打通了任督二脉,他终于知道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在哪里,以及为什么曾经出现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心里,

    齐志国拼命摇了摇头,把这个荒唐可怕的念头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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