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田地后人收_第五十一章 小小的恶作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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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小小的恶作剧 (第1/2页)

    李广家在大商店的后面,他走过大商店的房头向右一拐,就看见了大女儿李北京从小菜园出来,手里挎着塞得满满的一筐干草。毫无疑问,她正在帮mama烧火做饭。

    “爸,你可算回家一趟,我妈说,你以后就跟那些猪一块儿过日子了!”李北京看到爸爸,高兴之余,不免埋怨几句。

    山东大老李有两个漂亮的女儿,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遗憾。因为李广强烈希望有一个儿子,能够传承香火,接过他的户口本。所以在老婆连生两个闺女之后,李广夫妇再接再厉想要第三胎,他们认为这次一定是个能接户口本的男孩。

    可惜,老天爷并不眷顾李广。不知是黄毛婆娘的地不好,还是山东大老李的种子不行,反正黄毛婆娘的肚子再也没有鼓起来过。

    有一次,李广脱口骂老婆是个“大瓦窑”,这是山东老话,意思是只生丫头,不会生小子。又瘦又小的黄毛婆娘不明其意,她拐弯抹角从李老爹那里弄清楚了“大瓦窑”的涵义,然后披散着头发大哭大闹,挠得李广满脸开花,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让李广没脸见人。

    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两个女儿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她们把上一代少得可怜的优势充分挖掘出来,然后凝聚在一起,完全摒弃了相貌平平的父母的一切缺点,出落的越来越水灵。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像是李广亲生的。时间久了,李广看着两个漂亮女儿,慢慢的淡忘了谁接户口本的事情。

    小女儿李鑫鑫今年八岁,跟刚才挨了一脚的胡卫东是同班同学,大女儿李北京今年十一岁,刚上四年级。后来上中学时,李北京嫌名字太土气,擅自改名叫李京京,显得时髦又大方。再后来,又改名叫李北北,这就有点后现代主义的意思了,可以这么说,她的名字始终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李北京和李鑫鑫都有一双大眼睛,晶莹透彻。可惜李鑫鑫的性格稍微有一点厉害,连刘老师都叫她“八个八度”,这一点有点像她的mama。李北京从小就端庄稳重,浑身透着一股子聪明劲。她的眼睛也比meimei好看。有时候像星星,有时候像月亮。这双星月之眸后来占据了胡卫东的心灵,在人生漫长的岁月里,它们经常在胡卫东的心里若隐若现,诉说着万种风情,再也没有离开过。

    山东大老李心情低落,他懒得搭理李北京,背着手径直走进家门。正在忙着做饭的黄毛婆娘看见名誉户主回来了,也十分高兴。这段时间,李广好比治水的大禹,心无旁贷地扑在多灾多难的猪舍里。他甚至好几次到大商店买东西,都没有顾得上回家。

    她嘴里一边埋怨着丈夫,一边厉声告诉写作业的李鑫鑫替下在灶下烧火的李北京,然后让李北京切一块牛rou,给名誉户主炒辣椒下饭。

    黄毛婆娘知道感恩,自己的父母和五个弟弟已经入户军马场,虽然都是临时工,可户口本的颜色已经变红了,粮票、布票、粮本上一毛八分五的白面和场部后山自留地的十二根垄,就是无法改变的证明。一荣俱荣,有良心的人,必须知道吃水时挖井的人是谁,山东大老李是一家人的精神领袖,权力下放,但是不可或缺。

    山东大老李把脏兮兮的军大衣挂在外屋的墙上,接着脱下沾满了猪食和猪屎的翻毛大头鞋,重重地扔在一旁,换上一双干净柔软的绒面棉鞋。这双棉鞋轻盈合脚,是黄毛婆娘的手艺。冬季回家时,李广总是先换上这双鞋,把臭气熏天的劳保大头鞋脱在外屋,然后仔细的洗脸洗手,进屋吃饭。

    平时,山东大老李很少穿这双鞋,因为高原的夏天太热,春秋又很短暂,短暂得令人几乎感觉不到。仿佛这片高原只有两个季节,从炎热多蚊的盛夏,直接进入飞雪连天的严冬,突兀得令人猝不及防。所以这双不薄不厚的绒面棉鞋很少派上用场,它几乎成了李广的家用休闲鞋。

    李老爹盘腿坐在炕头,面前摆着一大片扑克牌。老人家瘦瘦的,脖子细头大,东摇西摆,像哄小孩子的拨浪鼓。眼神虽然不好,精神头儿却十足,他最近迷上了扑克牌占卜,每天都企图通过牌花和数字预测祸福。

    李老爹穿着一身旧军服,大冬天的,剃了个光头。此刻正在聚精会神地低头钻研难测的命运,看到儿子回来了,李老爹连忙收好扑克牌,双手一拍,大声说:“广儿回来啦,吃饭!”

    炕桌上很快摆好了一盘酸菜粉,一盘牛rou炒辣椒,一碗由胡萝卜、黄瓜、豆角混合腌制的咸菜,外加一笼屉热气腾腾的山东大馒头,黄毛婆娘蒸馒头的手艺炉火纯青,在场部尽人皆知。

    闻到饭菜的香味,山东大老李的心情有点好转,一家五口人围着炕桌有说有笑,吃得十分香甜。李广咬了一口馒头,突然对李北京说:“去给爹倒一杯老烧酒。”

    山东大老李不吸烟,不喝酒,更不赌博,对于场部小赌怡情的各种牌局,向来避之唯恐不及。当然这里面也有算不出牌花的缘故。

    看到丈夫难得主动要酒喝,黄毛婆娘不等女儿动手,连忙下地,在箱子里找出放了许久的满满一军用背壶的青稞酒,狠狠地倒了半茶杯。她一向认为,酒是粮食的精华,可以强身健体,舒筋活血,防病治病,尤其对于四十几岁活计繁重的李广,更是好处多多。可惜,人家李广就是不好这一口。

    “牛rou炒得咸点了。”李广吧唧吧唧嘴,皱着眉头说:“有咸菜呢,炒菜里就该少放盐!”

    黄毛婆娘不理他,直接问老爹:“爹,你吃着咋样啊?”

    李老爹可不想得罪儿媳妇,说:“还行啊,没觉得盐重。”

    得到公爹的认可后,黄毛婆娘白了李广一眼,说:“你爱吃不吃!”

    山东大老李叹了一口气,使劲的喝了一大口青稞酒。

    就在李广喝闷酒的时候,胡卫东和金贵也到家了。两人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吓了孟和老人一跳。

    胡世文连忙询问怎么回事,胡卫东一言不发,倒是金贵气急败坏地说,他和胡卫东正在唱歌,可能是吵到了山东大老李,被他给踢了。

    “这个大老李也太狠了,该死的山东棒子!要不怎么说山东人不可交,拿狗尿苔当辣椒!”

    胡世文把金贵和儿子领到小屋,褪下裤子检查了一下,忍不住破口大骂。

    金贵的大腿上好大的一块青紫,胡卫东的伤情稍次之。可能是山东大老李脚下留情,亦或是胡卫东有了防备,身手敏捷,躲过了翻毛大头鞋的正面打击。

    胡世文十分心疼儿子,这一脚要是踢得偏了一点,可是断子绝孙的大事。他骂骂咧咧地坐在炕桌边上喝酒,三钱三的牛眼盅子墩得咚咚作响。

    金福山来找儿子吃饭,一看金贵跟胡卫东、胡卫华坐在旁边的小炕桌上,一边啃鸡腿,一边喝着山楂酒。

    山楂酒的度数可不低,不过在酒香四溢的军马场,山楂酒和葡萄酒压根就不算酒,小孩子逢年过节都可以喝上一碗。在过节或者聚餐的时候,经常会有不胜酒力的小孩子,打滚耍酒疯。

    既然赶上了饭点,金福山假装客气了一下,就挨着胡世文坐下了。对面的孟和老人看着虚头巴脑的金福山叹了一口气,心里想,这顿饭恐怕又吃不消停了。

    金福山听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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