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莽苍_第三章 舟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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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舟行 (第2/4页)

新越多了几分。

    若是当真未来有天,两国刀兵相见,付叔叔你可是新越之jianian佞,北溟之功臣啊。”

    说完我带着一种欺负君子的搞事情,故意逗乐似的,阴阳怪气的看了看他,就开始自顾自的一杯杯饮酒。

    似乎说了这番话我很渴似的。

    “哎,你喝慢点,还是士林子弟儒学之国呢,仪态仪态,”他边打趣,边让我吃点小菜,自己却又喝了一杯,说道:

    “看样子,薛凡泰还真是只想让你逃过一劫,没对你详谈教导许多?只是我相信,主上却未必信啊,但或许等你父亲那边行动了,主上便会少几分戒心吧。

    不过,不论你有什么动机,对我都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人各自叩问内心,是否竭尽全力,问心无愧罢了。

    其实我这里,倒不必怕什么有天刀兵相见云云,我只主政,外事内事,提拔人才,策反贤能,至于和军事相关,主上是全权有自己的文武幕僚,出生入死的班底,有自己的设想和方式的。

    我绝不想涉入军政,主上也不曾干预我任何政务,未来怎样,我也不知,只是现在,力求联合新越,对抗罗倭,并趁机宣传扩大自我的软硬实力,是当前要务罢了。”

    “其实这点我倒是很奇怪,虽然知道你也说的似乎由衷,却总是不明白。

    如果现在,是新越积极去找北溟联手抗敌,我倒并不奇怪。毕竟兵临城下,都城很可能要失陷,一旦罗倭将海陆据点联成一线,那首当其冲,一定是我新越。”我又饮了一杯,飞快的说:

    “可现在竟是北溟主动来联手,这也实在是诸般可疑,虽说唇亡齿寒,虽说同胞血rou,却毕竟利害当前,你们的积极似乎有些过了度的程度。

    也怪不得,每次你们来使商谈联手抗倭之事,朝廷总是踟蹰不决,其实,以而今形式,与你们联手,怕是迟早的事。

    罗倭势大,海陆优势都非等闲,哪家独自面对都是不可能的,”

    我兀自边说边纳闷,那样子一定很是傻气,“若不是你们,造下极大声势,前来议和,并不断的更改议和联手的方案,没准朝堂的疑心顾虑都会少许多,和议也就成了,早就可以联手抗敌了呢……

    也不至白白在东都一处,就伤我新越将士已然二十八万之数。

    前期就参与东都保卫战的将士,几乎捐躯殆尽,后来不断的征兵调兵,这才慢慢补上窟窿,真是疑心害人,朝堂的疑心累死三军啊——”

    说到这里,我却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付邵的眼神也变得恐慌起来。

    原来竟是这个关窍。

    却只听他悠悠飘飘的说道“是啊,所以我们才要几次三番的大力议和啊,不多消耗消耗,耗不住了,新越又哪里会轻易的,和被他们视为叛徒和山贼的我北溟议和呢——”

    付邵面上带了一丝讽刺的笑,看到我的神色,忽然有些赧然,半响,又说道:

    “其实我们也是真心议和,毕竟罗倭将我们的海疆商利侵吞甚多,又不断和我们在雍海海域作战,况且也像你说的,不联手谁都抵不住罗倭嘛。

    既然是真心议和,那我们自然想为日后多做筹谋,占据民心,和舆论上更主动联手的地位,至于,因为新越朝堂的疑心,反而使得联手抗倭之事拖延至今么……

    虽然也有布下疑阵,更好的削弱新越的意思,但新越被削弱过多,对于我北溟何尝不是极大的危险,总不能等着罗倭收拾完新越,再四面包围的收拾我北溟吧?”

    我默不作声,只是自斟自饮起来,心道,或许,还有更重要的缘故,你不会讲给我吧?

    若不是你们发现,罗倭的海上战舰,皆是无法轻易运用火攻,和水下偷袭的铁舰,而你们北溟境内,所能规模化锻造铁舰的工矿储藏极少。

    即便你们有足够的技术手段,却也是难为无米之炊。

    这才把目光投向我新越国土的吧。

    若非如此,只怕你们未必不想继续一边邀买人心,一边对我新越朝堂君臣布设疑阵,以期坐收渔利之事。

    国家之间,何来敌友恩义之说,不过是利害权衡的平衡之道。

    想到这里,一阵无可避免的心痛。这些,都是父亲和我密谈时,所言我们付出巨大代价,才了解的事实。可是,我又能如何呢?

    毕竟新越朝堂,全然不是父亲可以左右的,无限的拖延,消息闭塞,愚民愚君。

    皇帝年幼,不过与我相当年纪,兼之自幼养在宫中,除了此次避难,竟极少看到过东都外的世界,只能依靠文武官员,彼此矛盾和争议的论事,从中探寻自己合理的处理。

    也只能依靠自己的行政经验,来慢慢学会更老到的用人做事。

    父亲虽然深得皇上信任,认为他既非士林朋党,又不为司礼监宦官群体认同,是个只能作为孤臣忠于皇上一人的可信之人。

    可是,大事关头,父亲若是一力力主,联北溟以抗罗倭,万一落下口实,私通北溟,或是日后战局有变,可该当如何?

    对于臣子,这本就是难以一言论断,必须留有余地的政事。

    况且他是武将出身,对战事过于关注和积极,反会引发御史台,对其是否有提携门下袍襗,以征战求军功的口水是非。

    所以即便看透的阴谋,竟也令堂堂丈夫裹足不前,若非将我这个心肝宝贝儿子托付异国他乡,以求稳妥潜伏,怕是至今,也不敢上奏多少有价值和态度的忠良谏言吧。

    “今日既然煮酒,倒不如来论论天下英雄,”

    付邵说着,随即把目光落向窗外的茫茫江水,连天新绿上,“昔年古风,煮酒论英雄,使君与cao,何等俊逸豪迈?而如今,风流人物,亦颇为可圈可点,何不各抒己见。

    你我都是年轻人,当不至于唯唯诺诺,老气横秋,讲出些新意才好。”

    我看了看付邵,暗忖自己何德何能?可以与他相对饮以论英雄。

    只是尽管立场不同,对他却无法抑制的感到亲切和好感。于是不无恭维的说:

    “付叔叔自己不就是当世英雄,不过而立之年,就封侯拜相。

    不过也是北溟国主敢用人会用人,要是在我新越熬资历,哪个宰执不是到了四五十岁方才能入两府呢,那时候,早已经多数人棱角磨圆诸事求稳了,又哪有付叔叔的文韬武略,锐意革新呢。

    我还道是想请我喝酒,谁知付叔叔竟是想出个新样儿,让我拍你马屁呢~~~”

    “噗——”付邵忽的笑喷了口中酒水,看见我幸灾乐祸的看他整理衣袖,伸手给我个爆栗道:

    “年轻人好不好学的这样叛逆刁钻起来啊,若说当世能让我付邵服气的英雄,确是不多,可也不需自我崇拜这等幼稚吧。”

    “那付叔叔服谁呢?”我追问着。

    “当然是我们主上了,还有我父亲,其实你的父亲也是一个英雄,这倒不是我故意说给你听的”付邵爽快的回答。

    说他自己的父亲付彦,与我父亲薛凡泰是当世英雄,我自然并不抗拒。

    付彦曾在吏部、户部执掌多年,珍惜才华,极有伯乐盛名,亦对货殖之术深有心得,理财用财之能无处二至。

    而自己的父亲薛凡泰,则在情报刺探与军事研究上堪称柱石,独门的斥候心法有兵家隐身术的美誉,账下文吏对古今战事的研讨,和器械改进的方案,也是洞见不凡。

    可是将方均诚这么一个反复无常,富有野心的梁山土匪头子也扯进来,就让我一时愕然。

    但转念又想,付邵说的没错,我未来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探寻事实究竟如此,何必此刻争口舌之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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