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军风云_大洼里的狮吼(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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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洼里的狮吼(上) (第2/2页)

心的根据地时,张宗禹在绥德接到东捻军的告急书信,张宗禹立刻调转马头,决心实践“誓同生死,万苦不辞”的誓言,率军日夜兼程,由陕西,到山西,越太行,人豫北,进冀南,一路攻州破府,直逼清王朝老巢——北京。计划采取围魏救赵之策,把清兵引到自己身边,以解东捻军之围。此时,京城内外,一片混乱,各路清兵集结救驾。这时,张宗禹立马芦沟桥头,正面对迷天大雾,遥望京城的时候,忽然得知东捻军已在几个月前败灭的消息,顿时痛心难已!他只好改变计划,率军南下,拟返回西北。可李鸿章早已在豫北拦截,无奈之下,他只好向东抢渡运河,进入山东、直隶地区,打算在那里筹粮扩军,整顿休息,可事与愿违,清军已拦河设防,四面包抄,使他们进入了绝境。

    张宗禹从1868年4月17日至8月16日,被李鸿章、左宗棠围困在马颊河、徒骇河、黄河、运河和大海之间不及三百里的狭长地带内,一片泥泞,马队无法驰骋。但张宗禹仍率军拚杀,经历了大小数十次恶战,伤亡巨大,张宗禹本人也受了重伤,但他仍然顽强地拚搏、苦斗,誓死战斗到底。7月31日,就在此地济阳玉林镇徒骇河边,最后一场决战拉开了帷幕。

    连日来的暴雨倾盆,使黄河、运河、徒骇河猛涨,大水漫溢,四处一片汪洋。玉林镇地处黄河弯曲处,平日里就是水坑片片,如今更是水深过膝,马蹄陷入泥沼中动弹不得。捻军将士只得下马迎敌,挥动着大刀,与潮水般涌来的清兵杀成一团。一时间,风萧马嘶,刀光剑影,血rou横飞。只见张宗禹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手起刀落,如人无人之境。穷凶极恶的清军竟放黄河水冲淹,张宗禹仅率数十骑杀出一条血路,捻军这时几乎全军覆没。

    徒骇河见证了这悲壮的一幕,滚滚波涛起着呜咽!张宗禹突出重围,一路收集沿途溃兵,有数千人之众,却无力同清军再战。被清兵追杀,死的死,降的降,甚至一些捻军首领也动摇投敌。张宗禹痛感无力回天,忧愤交加,准备自刎运河,以殉死难的将士,被部众劝阻。8月16日,在茌平南镇,西捻军残部被追逐进入清军合围圈内,突围来到徒骇河边的仅余张宗禹与十几位弟兄。前有风高浪急的大河,后有气势汹汹的追兵,张宗禹“穿秫凫水,不知所终。”这位英雄领袖的生死下落到底如何,便给历史划了一个特大的问号。

    英魂归何处

    关于张宗禹兵败后的下落,史书记载各异,以至史学界长期以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清史稿》言之凿凿道:“圈贼徒、黄、运之内,而令马队周回兜逐,贼无一生者,张宗禹投水死。”李鸿章当年就是如此这般奏报朝廷以邀功请赏的。范文澜、翦伯赞的《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捻军》叙述更为生动:“宗禹独以八骑窜冀中,走茌平,至徒骇河。……追兵且及,自度不能生,谓其骑曰:盍弃我去!天亡我,我将死!其骑不忍,将举炮击之,骑乃遁。顾四面皆水,无所亡,反视宗禹,惟所乘马在。问隔岸耕者。曰:适一人蒙扶下马人河死矣。”《捻军史料丛刊》中称:“逆首张总(宗)禹已投水死,尚未搜获尸身。”《辞海》(]979年版)则干脆存疑:“(宗禹)在济阳玉林镇战败,从茌平南镇渡过徒骇河,下落不明。”只有民国版的《沧县志》首次披露了张宗禹投河后的去向,曰:“清同治七年,西捻张总愚之乱,官书谓捻窜至茌平境之广平镇,被围于徒骇、黄、运之间,大股歼灭,张总愚携八骑走至徒骇河滨投水死。然故老或谓此督师者(指李鸿章笔者)之饰词也,张酋败后,逃至邑治东北之孔家庄,变姓名为童子师,后二十余年病死,即葬于其庄,至今杯土尚存焉。其临殁时告人曰:‘吾张总愚也’。”据闻,1957年春涡阳县县长李明曾带张宗禹五世孙张保义到孔家庄查询过张宗禹陵墓。我们正是寻着这一线索,利用暑期,不远千里前来考察这位英雄落难之地的。

    汽车继续北行,越过无棣(古称海丰),穿过盐山,跃进沧州大地,驶入稀世国宝沧州铁狮子的故乡。凡是读过《水浒传》的人,谁不知道沧州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发配的地方。一路上,我们还念叨,着林冲当年火烧的那个草料场。这片昔日里流放犯人的蛮荒之地,却也是燕赵悲歌之士辈出的地方。一百多年前,她又慨然接纳了一位捻军领袖的魂,冥冥中是否真有天意

    我们在黄骅市政协同行的陪同下驱车向正北二十里处的南太港农场驶去。转眼之间,便梦游般地颠簸在去古老而神奇的孔家庄的泥泞小路上,南大港农场办公室主任张华北先生——一位热情而叉稳健的中年人做了我们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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