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风云灞上(二) (第3/4页)
送来!”说道这里,我深吸一口气,仔细看了庄灿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说起文崇就就让我想起郝司马,他对这个徒弟万分念重。哎,不说了。回去后,立即传我将令:不论任何人,凡是能找到或者把文崇送回来,赏黄金十斤,告知下落的赏黄金五斤!” “是!”庄灿得令,队伍在行进中就分开,我们沿直道继续向前,庄灿带领一百多骑兵则向南方的鸿门大营驰去。当然庄灿留下了二十几名亲兵在我们身边负责保护。 等看着他们烟尘去远,我才想起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征询皇甫将军和皇甫郦的意见,自己发号施令惯了,和皇甫将军在一起时虽然百般恭顺,但一面临自己的部下,面临处理具体事务,就只知道下命令,把尊敬皇甫将军这档子事情给抛到脑后。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说:我这样恭敬半天,不是功亏一篑了嘛?不过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个了,还是看怎么把这个鲍出搞到手是正经,等晚上宴饮地时候再弥补吧!可惜了,今天没带陶成过来,否则这家伙馊主意不少,肯定会有帮助。 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我用力踢了一下马腹,带着刘遇、蒲俨等人领头向戏亭跑去。 戏亭茅西村 “请问鲍君在嘛?” 趁着刘遇上前打问,我骑在马上好生打量了一下鲍出的家,这是一间这时代老百姓住的普普通通的“白屋”,也就是茅草屋,院子周围连个墙都没有,是用荆棘围起来的,门也是用粗糙的木头搭建。里面的房子是农家常见的曲尺型建筑,堂内连套,墙壁都是用土夯筑而成(这个时代,别说农民,除了宫殿和少数十分富裕的大族的个别房子是用石头或者砖建筑,就是一般的大户人家房屋墙壁也都用土夯筑而成的,好点地可能就是用白垩把内墙好生粉刷一下,然后绘些图案作为妆饰而已。),由于雨水的冲刷,墙上到处都是雨渍,因为墙土掉落而显得坑坑洼洼。房顶的茅草也早失去了原来的白色,而变成了黑色。最后面还有个猪圈和鸡埘(鸡窝),可惜里面一个猪也没有,猪圈里面的角落是厕(秦汉时期,甚至以后很长时期,在建筑里面,都是猪圈和厕所在一起。除了皇宫大族,上自贵族富商,下自编氓仆隶,概莫能外。唯一的差别是大户人家会把厕建在猪圈上面,而老百姓只能放在一起。这种建筑方式导致那个时代肠道疾病十分猖獗,死于这上的人不计其数。)。几只鸡鸭在院子里到处跑,在院子的几棵大榆树和桑树下啄食。下午闷热的天气下,苍蝇、蚊子和蠓虫到处乱飞,坐骑不停地摇头甩尾来驱赶蚊虫。 我们二十几骑人马来到这个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引的许多百姓都从自家的墙头上探头观望,并互相议论纷纷,一般来说,对这时代的老百姓而言,军人或县吏上门大多没有好事,不是拉壮丁就是征粮征物征牛征马征车。 来到这个时代都整整八年了,但不是待在太华山上,就是在军营随军征战,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如此近的走近普通老百姓、普通农民的生活,心里感到一种特别异样的感觉,既亲切又遥远。 “君等何人?我家诸子都不在!”一个身穿黑襦的老人拄着木杖来到门后,也不开门,我从马背上看到似乎几个男子从后门偷偷跑掉了,心里一阵暗笑,老百姓们真是让连续的灾难吓的草木皆兵了。我笑了笑,挥手让那些亲兵们后退一下,偏身下了马,走上前去,扶着高才五尺的木门对老人家说道: “母(汉时对老年妇女的尊称)不要惊惶,鄙人是听闻你家三郎的孝义之名,所以前来拜访的!”我对后面招招手,亲兵把绢、布、帛和钱等礼物搬了过来,放到门口。 旁边的邻居看了,都啧啧称羡,鲍母一见也把门打开了,冲里面喊:“出儿,有客来访,快快出迎!” 我有些相信刘遇说鲍出文武全才的说法了,有其母必有其子,光从鲍母几句话就可以听出她肯定读过几天书的。 “是!母亲大人!” 闻声从正堂里面走出来的黑汉子,身高八尺,骨骼壮健,身上只披了一件短衣,脸膛黝黑,颌下一撮黑亮的胡须,唇疵上翘(这种唇疵上翘的须式,在军人和普通老百姓中比较流行。一般只有文人才留长须。而秦人以水德王,尚黑,衣服多以黑色为主,这种风俗流传了一千多年,甚至在上个世纪还有所体现。),眼睛中精光闪动,走路沉稳。来到门口,也不和我说话,扶了一下自己的母亲,问候道“母亲!”然后才抬头对我说: “恕仆眼拙,不知公等何人?”
“鄙人乃槐里杨飞,夙来仰慕鲍君孝义之名,今日特来拜会。” “原来是积弩校尉杨君,恕仆无礼!”鲍出说完就要屈身参见。这也是朝廷法度明文规定的,我现在是比千石的官员,他一介草民是要以大礼相见的。我赶紧扶住,如果这样以后的话就没法说了,再说我现在也不稀罕别人拜我。 听得我的名号,鲍母脸都有点变色了,鲍出也微露惊讶,旁边的乡里都停止了窃窃私语。我一月多前,率军连续在新丰、灞陵、长安等地作战,最近又一直驻军在这里,新丰的百姓虽然没见过我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对于我麾下的高见、庄灿、蒲俨、郝锗、杨干这些将领也都耳熟能详。而且前些天我们还在这里征过绵衣和民夫,他们肯定印象很深,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印象了。 “鲍君拒人于门外,可殊非待客之道啊!”看着鲍出惊讶茫然不解的样子,我笑了笑,轻轻开个玩笑。说得鲍出脸一红,赶紧侧身肃客入内。 进的正堂,里面比较脏乱,地上鸡粪、茅草什么都有,墙上挂着农具、野味、毛皮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鲍出的几个弟弟这时也都跑回来了,慌慌张张从后面内室扯了两个席子过来铺地上,又用木盘端了些瓜果放在中间,算是礼客的果蔬了。 “草舍实在寒陋,请杨君恕罪!” “呵呵,鲍君不必客气,仆本是太华山药农出身,以前的生活比这还差呢!”我笑了笑,在右边的席子上跪坐下来,刘遇和蒲俨在后面站定。虽然他们地位也挺高,但既然我在这里,就是有多余的席子,他们也只有站着的份,更别说没有。当然如果鲍出一家人知道他们是新丰的驻军长官,肯定不会这么无礼,就是借也要借几个席子过来,但他们一直穿着军服象亲兵一样跟在我身后,而乡民又不识得不同等级军官军服的具体差别。顷刻亲兵们也把所有礼物抬过来摆在堂上。 “不知将军辱临敝舍,有何指教?” “自驻军新丰、灞桥以来,仆常惴惴不安,深感自己见识浅陋、能力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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