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樽记_第一百四十七章 法者之剑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一百四十七章 法者之剑 (第1/2页)

    “你——”云无心气得直跺脚。

    “要不我们一起把那小门轰开吧!”她提议道,“逃命要紧啊!”

    “不行!”桑柔立即阻止道,“这扇门背后是极其复杂的地道,我们根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若是主殿里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很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重重地道中。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对不能往地道里退。”

    长鱼酒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云无心急切地晃着他的肩膀,焦急道:“喂!你觉得呢?”

    长鱼酒摇了摇头,只觉得一种怪异的感觉在他体内来回流窜、敲骨吸髓。恍惚间,他似乎又一次回到了阴晋城下大雪纷飞的战场,群山惨悴,尸横遍野,鲜血染红纯白大地。

    重重刀光在他眼前闪过,血雾模糊了他的双眼,一种强烈到极致的念头不断鼓动着他:放弃自己!放弃自己这仅有一次的宝贵生命!投身混乱而血腥的战场,融入旷莽而辽远的天穹!

    这一刻,全身都在剧烈颤抖,他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想法!

    “阿酒,你怎么了?”桑柔见他这般模样,也跟着慌了神。

    长鱼酒摇了摇头。

    桑柔沉默。黑暗中,长鱼酒感觉到她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她的手心冰凉,却又有一种温度被传递过来,令长鱼酒惶恐无措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些许。

    长鱼酒深吸一口气,用力回握住她,握得很紧。

    “没事吧?”黑暗中,桑柔轻声问道。

    “阿酒,无论你遭遇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昏暗的烛光下,长鱼酒看见她淡红色的嘴唇轻轻翕动。他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延宕。

    “我,没事。”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主殿正门被玉麒封死了,绝对打不开。”大总督道,“你们眼下唯一的生路,或许就只有这扇小门了。”

    “那……我们随机应变吧。”云无心握紧了腰间剑柄,“倘若情况实在紧急,我们就往地道里逃。”

    云樗傻愣愣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后退!后退!”见情况有变,玉麒连忙催动骨笛。可那些傀儡一见到血就彻底失了控制,变成只会杀人的机器,誓要将这杀戮进行到底。

    要让杀戮停下来,何其困难?一旦下了绞杀令,更没有收回的道理!

    “他疯了!他已经疯了!”玉麒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曾经优雅不可一世的燕国郡主,在面对恐惧的那一刻依旧免不了丑态百出。

    阴郁的大殿中,幽暗的火光里,一个男人将一柄染红的血剑挥舞得优雅而精致。每挥动一次,便有一条生命释放出他的全部精华,在飞溅的血花中死去。

    一剑,一条命,不多不少,正好。

    玉麒呆呆地望着那个她自以为很熟悉、却忽然变得异常陌生的男人,那个全身都浸润在鲜血之中的男人。

    其实在他骨子里,是有血性的,只不过他将自己的凌厉锋芒深藏,示人以温柔儒雅的一面,示人以君子的面目。

    在那一瞬间,她有一种错觉:那柄剑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吸食每一个人的生命。被鲜血染红的剑锋每一次挥动,都有一种奇异的血色光彩倏然绽放,就像被杀者的生命在一瞬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依附在他的剑上,成为一朵剑花、一缕冤魂。

    一场原本残酷血腥的屠杀,此刻竟有种异样的美感。长鱼酒看得出来,尽管公子慎剪屠傀儡的举止癫狂决绝,但他的内心却沉浸在绝对平和纯粹的安宁之中。

    那是一种经受历练、勘破尘世的安宁。唯有心如止水,手中的剑才不会颤抖,才不会在杀人前有丝毫迟疑。木剑的每一次舞动,其实不过是他思绪跳动的外现而已。

    一种无形的恐惧笼罩整座山庄。

    玉麒似乎后悔了。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整日做着郡主的幻梦,到来时不过是一场荒唐,一纸空谈。

    屠戮临近尾声,傀儡的尸体铺得遍地都是,淋漓鲜血一直流到活人的脚下,开出凄美的血花来。这是他们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次嘶声呐喊,但这呐喊活着的人是听不见的,在他们耳边只有压抑到窒息的寂静。

    看着自己辛苦栽培的死士像狗一样毫无意义地死去,玉麒知道自己输了,输得这么快,这么彻底。她从来都不曾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一点也不。现在不了解,以后也不会了解。

    公子慎轻轻甩去剑上的血珠,低头扫视地上狼藉一片的尸身。玉麒绝望地垂下双手,眼中露出一种苍凉的死灰色,就像曾经的少女遇乞那般无助,可这一次却不是演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

    公子慎定定地凝视着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