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河崔琰(一) (第2/2页)
决定,当然,古人也以‘用兵之道,当以正为主,以奇为辅,正奇相合’而论,所谓正奇,便是阴阳,后人也以阳谋、阴谋称之,这些都是兵法的范畴。 想到隆虑山的伏击战,张俊眼前挥之不去的仍然是士卒死亡之时的痛苦表情和那声绝望的吼声,无一不震撼着张俊的心。而他们或许本可在家安生过完后半生,只为了护卫自己而惨死,还有敌军士卒也是一样,他们没有思想,只是听了为将者的命令而一往无前,不论这个命令是对是错。 也许他们当兵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只是为了不再受朝廷、官吏的盘剥,可又有谁能有资格决定和夺取他们的生命呢? 或许自己真的是心太软,所谓‘慈不掌兵’吧,但倘若大家都少一些欲望,多一些友善,是不是就不用打得你死我活呢? 想到这里,张俊又想起自己是穿越而来,是以一个后世人的思想来看待战争,张俊又想起了张颌有些鄙视的对着自己说的那句话:这,就是战争。 是啊,这就是战争,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写照,无休止的战争,无休止的死亡。无数百姓、士卒死亡,最后只化作了一抔黄土,胜利的笑声中有谁还会记得那些消失的生命,只有在活着的或者残疾的士卒吹哼那低沉的乡音时,才会唤起大家心中痛苦而又麻木的共鸣。 更加可笑的是自己,别人穿越而来,手指一点金鳞开,奇遇无限,武功盖世,收服良将,占山为王,称霸天下,自己呢?打从一开始就要想着如何才能在这乱世之中活命,就这样还要小心翼翼,生怕等罪了某个势力,而娶个老婆都要经历生死险境,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张俊放下手中的书简,苦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但愿这次能平安到达徐州,顺利迎娶婉君,然后平安回到河内,与父亲投降袁绍后老老实实在家生子传宗接代吧。 突然,张俊觉得马车停了下来,便忍不住掀开车帘张望,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传令兵跑过来喊:“敌袭。”不过想想这是冀州境内,应该不会如此。 张俊掀开车帘问恒阳:“前方发生何事,队伍为何停下?” 恒阳骑在马上,稍稍直起身子向前张望了一番后说道:“回公子,不知发生何事,要不差人前去询问?” “不必了,如有大事,必然有人前来通禀。”说完,张俊又合上了车帘。张俊不想回到车外的现实中去,或许呆在车内看看书,想想自己的未来什么的挺好的,没必要再去为现实中发生和未发生的事情提心吊胆。 片刻之后,便听车外马蹄声响起,一名士兵骑马至张俊车前抱拳喊道:“启禀公子,骑都尉、清河太守崔琰率军前来迎接,言明要见公子。” 崔琰?张俊听着此人名字很熟悉,再想到清河太守,便想起了此人。崔琰,字季珪,好像就是清河郡人士,而清河崔家更是传承数代的世家,西晋时期被列为第一大姓(崔、卢、王、谢),被后人称颂的“南北朝第一军事谋略家”崔浩便是清河崔家弟子,便是到了隋唐时期,崔家仍然是望族,但出名的却是分支博陵崔氏,所谓“五姓七望”第一姓便是崔家。而此人有名的地方在于他能文能武,颇有见地。张俊记得此人是以前大学时玩三国志,崔琰的画像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如此人物,怎能不见呢。张俊说道:“可回禀张将军和崔太守,张俊这就前去。” “诺” 张俊赶紧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掀开车帘,恒阳递过去马绳,翻身上马就朝前奔驰。待到前军,便看到前面张颌正在和一名文士交谈,两人不时还露出笑容。 张俊翻身下马,走上前去对着那文士行礼说道:“不知先生前来,学生失礼。”张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崔琰曾拜至一代大儒郑玄门下求学,后来黄巾作乱,郑玄遣散弟子,躲进山中避祸。虽说只有不到一年时间,但能拜在郑玄门下求学,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这也是张俊所期盼但却不可求的事情。 “哦?这便是河内张子重,果然一表人才。”崔琰笑着说道。 “晚辈愚钝。”张俊谦虚的说道。 “不必自谦,汝可知我遇建公时他怎说‘吾久居帝都,多遇官宦之后,无非以家族之势而起,为官为将,皆非才。若论之,当以杨太尉之子杨修,张太守之子张俊有才德耳。’建公如此评价,子重不必过谦。”崔琰说话时给人一种亲切感,让张俊感到无比舒服。 可张俊并不知道司马防曾这么评价过自己,有些惊讶也有些脸红,赶紧说道:“学生惶恐。” “呵呵,我此次前来,便有话说与子重,此话亦是建公之言。”崔琰看着张俊,笑容中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这让张俊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张颌突然说道:“先生可与公子详谈,某前去整军。”说着,向两人施礼。 “将军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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