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谈人性善恶难讲 遇伏击束手就擒 (第2/2页)
街的尽头开去。 这一路虽不长，可到处都是一派破败的景色，偶尔碰到的三两个人也都褴褛衣衫、形容枯槁，驻足在街道旁望着飞驰而过的汽车，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简直与死人无异…… 正南越看越是心凉，反倒是一旁的青山好似司空见惯一般若无其事，淡淡地告诉他：“‘审判日’后，我们差不多花了一年的时间掩埋路边倒毙的尸体，他们当中有遭受抢劫被杀死的，有物资匮乏冻饿死的，还有不少是没了生存下去的希望自杀的，总之混乱极了，那时候盗匪横行，人命朝不保夕，相比较而言现在至少大家还有口饭吃，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让他们再回到老路上去……” “嗯——”正南轻叹了声，自言自语的说，“半碗粥总好过没有粥……” 青山问正南说什粥，正南随便敷衍了几句，心中回想着昨天Siri的那番话。就这么琢磨了一路仍旧毫无头绪，隐约间感觉汽车的速度渐慢下来，还想着这么快就到了河西，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只是到了通往河西的大桥头上。远远望去，有人在大桥的中心位置架起了栏目的路障，三四个荷枪实弹的人守在原地，路障后则倒亭着一辆厢式货车。 青山将车子越开越近，直到距离路障只有十几米后才踩了刹车。看得出他也十分紧张，一手握着方向盘的同时，另一手却下意识的按在腰间的枪套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状况。正南眼见着他如此，也不由得提了口气，不过再看对面那些河西帮的人一个个形态自若，又不太像是会出事的样子。 正狐疑间，就见河西帮的人越过栅栏，将他们货车的后门打开，展示出堆满纸箱的内部给他们看。纸箱上大多是连正南也不懂的英文，不过正当中印有的绿色十字倒是鲜明，看来是用以和青山交换的医药用品。随后又有两个人走上前来，隔着车窗对着青山打了个手势，青山便让坐在后面的他的手下全都下车去，也把车门打开给对方验货…… 不知怎么，原本在一切平静的外表下，正南自始至终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种感觉愈发强烈，直到注意到河西帮的人从他一侧的车门走过，好似不经意间向着他们车内望了一眼，同时握着重型步枪的手下意识地抬了抬时，他简直就要惊呼出来，可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就听到车外骤然响起一连串的枪声，透过后视就能看得分明，河西帮的人突然发难，几乎在瞬间就将青山的所有手下全都射杀了…… 青山爆出一句粗口，慌里慌张地从枪套里掏出枪来甩给正南，而他则把头顶的挡光板一把扯下，立时就有把散弹枪落在他的手上，随即伸手去开车门，就想出去和对方拼命了。
正南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握着青山丢给他的手枪的手瑟瑟发抖，可赶鸭子上架不拼上一下显然不行，正待他也要随着青山一起出去大干一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对面的货车里的纸箱忽然都被从内侧推了出来，露出原本就藏在后面的一个人，以及他双手扶着的一挺巨大的机枪来…… 青山见状也是大吸凉气，下意识地将已经踏出车门的脚又缩了回来，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什么，伸手就把早就吓傻了的正南的脑袋向下压去。就在此时，就听到机枪早已运转起来，震耳欲聋而又连续不断的射出不知多少子弹，瞬间就把货车扫得满是弹孔，没有登时爆炸已是万幸了…… 两个人挤作一团，也顾不上身体被变速杆硌得生疼，风挡的碎玻璃混合着呼啸的子弹，“噼里啪啦”地四下乱飞，很难说过了多久才终于才停了下来，两个人纷纷抱着脑袋直起身，立时就有两只黑洞洞的枪管透过车窗，直直地抵在他们的太阳xue上。 青山和正南别无它法，只好乖乖的交出武器，继而就被人从报废的汽车里粗暴地拽了出来，一直推到路障前才被勒令停下抱头跪在地上。 正南眼见着一地的弹壳仍旧惊魂未定，随即才想到自己何苦来的，差点忘了眼前的不过是一出虚拟幻境，险些被吓出心脏病来。说到底当前的处境就好比看了场身临其境的3D电影一般，别管特效做的有多真实，到头来灯光一开还不照样散场。想来Siri也是够缺德的，真是要把“威逼”的招式用到极致，只是越是如此反而越发暴露了它的无计可施，由此看来将其关闭也并非是多大的难事…… 想到这里正南便抬起头四下张望，寻找Siri的踪影，可刚看到它就站在路障的旁边，还没等开口搭话的时候，冷不丁地就被河西帮的人一枪托正打在脸上。这一下凶狠至极，直打的正南眼睛一黑，“噗”地吐出口裹着颗断牙的鲜血，脑袋里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这他妈哪里是看场电影那么简单？正南在心底将Siri咒骂了百遍，可又不敢再有所行动，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看到从对面的货车后面绕出个人来，信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等到正南看清那人的模样，惊得他差点掉了下巴——只见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而是正南他自己？ 正南又使劲眨了眨眼睛，再看那人的确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穿着和发型完全不同，并且还不伦不类地拄着个文明棍儿，一派江湖大佬的风范，见他上前，河西帮的人纷纷让到一边，一副低眉垂目唯命是从的样子…… 见此情景正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这出虚拟布景中，另外一个自己竟然成了河西帮的老大，只不过两个正南在同一地点的出现，并未对本就是虚拟程序的参与者们构成任何困扰，甚至就连跪在一边的青山也在见到那个正南的出现时，所表现出来的惊诧和错愕也只限于和旧友在此种情形下的重逢，完全忽视了他身旁那个随他同来的人的存在…… 正南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在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响指，周遭的一切就全都定格在了瞬间。Siri走上前来，围绕着河西帮的那个正南转了一圈，然后才伸手将还跪在地上的他拉了起来，却又并不急于说些什么，只现出一副静观其变的神态。 “好吧，算你厉害——”正南恨恨地道，“昨天还诱导我对青山的人性加以批判，今天就将我设定成了和他一样的存在，这样的招数确实高明。不过你好像忽视了个问题，那就是看到眼前这个可能会沦为我所讨厌的自己，还并不足以让我对未来彻底失去信心，退一万步说，虽然穿着的品味有所退步，行事的风格也有点极端，可在末日求生的环境逼迫下，这点小小的改变总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吧？” 这话当然并非出自正南的真心，他只是觉得不能全都让Siri占了道理，毕竟这是它的地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般人哪里会是它的对手？与其没完没了地扯皮，倒不如就此打住，寻个机会去完成那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吧…… 心里这样想着，正南便打算和Siri摊牌，可Siri却还意犹未尽般地向着头顶指了指，道： “正南桑，您说的‘小小改变’，可也包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