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千年老尸 (第3/3页)
而一些没抢到的,纷纷转过丑陋的扁脑袋,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 它们显得很饥饿,并且已将目标锁定在我身上。
我不由大骇,顾不上腿脚发软,猛地站立起身打算跳开。就在这时,眼前轰然又落下个重物,砸落在地时将两具残骸撞得稀烂,顿时断骨没入土壤之中。这件东西,是一具民兵的尸骸,似乎刚被人从厚雪中刨出来,正冻得笔直僵硬,肤色发白。 那些绿蛤蟆见状欣喜若狂,连在蛙腿上的皮筋跟随它们跳跃时松时紧,令人眼花缭乱。它们就像刚才那般如法炮制,将一具人尸瞬间化为血水,疯狂地吮吸。我朝洞顶张望片刻,搞不懂尸骸是打哪掉入的,敢情这些小娃还有专人供养着。正在细细琢磨时,只感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垂到眼前摇曳,抬起眼皮去看,不由咋舌。一头小兽正懒洋洋地趴在我鸟巢般的乱发之间,血红眼珠不怀好意瞅着我,那是多次挑衅的那头四尾狐王。我刚想用手拧住它脖子往地上狠狠摔死,就触到背后一件柔软东西,扭头去看,只见一个被轰碎的半边脑袋,正古怪地盯着。 那是将我挟持上崖的山精,她与这头狐王是一伙的,我只得捏紧拳头,咽下恐惧,打算挣个你死我活。谁知,这两者眼神有异,似乎根本没在看我,而是望着那群绿蛤蟆咽着口水。我悄然闪身给它们让路,这两头怪物等群蛙吃饱喝足后,狂啸一声,如飞箭般扑去,一手一只死死捏住,不顾群蛙惨叫就急不可待塞入嘴里,嚼得有滋有味。而绿蛤蟆像老鼠见猫浑身颤抖,任由白狐和山精吞吃!只不过一支烟功夫,地上的群蛙已被它们收拾去大半! 而那些连在群蛙脚上的皮筋被扯断后,迅速往岩层里一缩,溜得无影无踪。难不成这些表面看似活蹦乱跳的东西不是蛤蟆,而是某种特殊植物?翡翠之华曾提过,当初他们开矿,主要收割的对象是某种会自行爬走的植物,难不成就是这小东西?而所谓山芯巨大植物金心房,又将是什么外形? 吞吃了几十只绿蟾蜍后,山精破损的头部,那些骨质脑仁,像抽丝剥茧般竖起无计其数的丝状蠕虫,它们相互缠绕,彼此融合,逐渐复原创伤。不消片刻,那脸庞又变得精美绝伦! 千年老尸!不用再对她存有什么幻想,这东西如此神秘,绝不是什么女人。我记得Alex老爸马德兰先生破笔记里曾描写过一种类似鲛人般的生物,它们哪怕身子腐烂露骨,一旦候到海水退潮,就会纷纷爬上海滩边的椰树,狩猎吞吃猴子。当吞下血rou后,短短数天后就能复原。敢情山精或许就某一层和那种东西是同宗,只是康复痊愈能力比它们强得多。 总之,我完全不理解她的构造,以及她和狐王为何要捕食绿蟾蜍的生物原理。山精似乎吃饱了,她蹲坐在那里,斜眼瞟我,伸出那苍白无血色的手臂,擎着一只被咬掉脑袋的绿蛤蟆摆动,似乎在问我要不要吃一只?此生我最怕的莫过于死耗子和蛤蟆,哪怕这是植物,光看外形我就恶心不已。一股浓烈的泔水气味透了上来,我再也抑制不了,抱着脖子干呕起来,腹内空空只吐得满是胆汁和胃液。 这不吐还好,一吐便引起千年老尸浓厚兴趣。她竟然丢开那些满地乱爬的怪异植物,爬到我跟前,望着呕吐物发呆。凑得近了,她浑身更是香气盈鼻,令人迷醉不已,我虽知道自己很危险,但眼睛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如果这是个真女人,娶她的男人真可谓世上最幸福的人。她接下来的举动,让我很快将头脑里*的想法挥之而去。只见山精一把拧住我脖子,强行将手里的绿蟾蜍塞入我嘴里,强迫我继续表演呕吐,吐得越多越好。 不行,这样不行,我撑不到救援到来,就会让她百般*折腾死去。这就是母山精示爱的方式?贝拉说被她带走的人,将被迫下一窝一窝小山精,可瞧着她似乎没这意思。 让她拖来的一路颠簸中,我甚至还有想过,如果母山精逼迫行房事,我也是能大义凛然接受的,毕竟她的外表如此绝美,我不算吃亏的那个。在这温暖的山寨里,光着膀子抽着烟,得意洋洋搂着她香肩观山赏水,何等快活。可这东西似乎根本无法沟通,当年山精救了弗勒滂又究竟为哪般?这神经病人死也不肯多说,非逼着我22号必须去他宅子见面。可这会儿我还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未知数。 山精见我即便将那蟾蜍状的菜蔬rou囊吞下肚子也呕吐不出,只得作罢,坐在我身边仰脸望着洞壁。我想试试反应,推了把她,山精纹丝不动,只是将手臂伸到我腿上,似乎想让我握着。我不敢违逆,只得抓起端详,也就这么一看,我头皮炸了起来,立马觉得问题大了! 记得我曾站在石屋处使用过两块石头,看过一些过去痕迹,曾附在她身上爬到柴房屋顶吹橡菓栗,对着遥远的别列科夫旅社方向双手一抓一抓。而问题就出在这里!视线里那条手臂,尽管苍白,但有着筋脉,那是人类的血管组织。可眼前的这条手臂,侧面有着几颗豌豆大小的黑洞,瞧着像塑胶材质,蒙着一层细密白毛。不仅仅如此,我所见的那双手,还涂着红色指甲油,可一头千年老尸哪懂打扮? 不仅是贝拉和山多士,包括我自己,都在自作多情,将对象完全搞错了!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幻象里那位被上身的主儿,很明显熟悉我。当时我顿生莫名哀愁,有种想肆意大哭的感受。一不留神,大滴大滴的泪水像断线珠子般,很快打湿了膝盖。可山精完全没有情感可言,她仅仅是有些累了,将脑袋靠在我肩头,气息均匀地呼吸。 忽然,不远处那只狐王忽然警觉地竖起耳朵,凝视洞外,嘴里不停发出呜呜的低鸣,山精不由也侧过脑袋,手脚并用爬向洞沿往下打量。只是这么一瞥,她被惊得尖声狂呼,拼尽全力往上死命一窜,迅速爬走。狐王也着了慌,没命地将身躯往骨堆里挤搡,不停刨土,打算将自己埋入泥里躲避。 能将这两头怪物吓得魂飞魄散的东西,显然不是我能想象的,此刻不逃,更待何时?想着我抓起旅人背包,不顾洞xue两端究竟通向哪里,撒开丫子随便挑上一条狂奔起来。脚下的碎骨被我踩得噼啪作响纷纷崩断,沿着曲折蜿蜒的洞xue疾行,结果眼前的岩道越走越没有下脚处。这已经不是洞窟,而成了圆形的窑窟,岩壁都是湿润泥土,每下一步都得废老大劲头才能拔出腿。 “墓肠,我的老天!”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客官你没有听错,不是墓场而是墓肠,大肠的肠字。马德兰笔记本曾提过,早在史前人类文明诞生之初,当时还没有文字记载。居住在寒冷地带的远古人类,也分各种阶层。一旦他们的大贵族死去,子民们便会建造一种在现代看来,古怪离奇的地宫。通常会预先建好一座主xue,随后按人类大肠小肠外形挖出同等比例的圆形甬道,不知是祭祀所用还是带有什么含义。 而此刻我就在墓肠里,这也代表说,我照着直线走,不消片刻便能进入山芯,那株植物金心房便在不远之处! 不管那究竟是个什么怪异场所,总之远远好过背后正在袭来的巨大危机。此刻四周已黑得连我也难以看清,更别提追赶的那东西。 想着,我不顾一切地费劲攀爬,约莫这样挣扎了十来分钟,我终于触及干燥泥地,抬头一看,刹那间怔在当场,嘴再也没合拢! 只见一座没有屋顶的屋子,黑森森矗立在一个窝头般的巨大泥窟中央。它既有台阶也有扶手,令人如此眼熟。这座诡异到极致的怪屋,正是翡翠之华笔下那座躺卧千年不化女尸的, 黑鳞棺房! 马扎尔人王侯公主,死于十二世纪,名副其实的千年老尸!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屋子深处正隐隐传来,一阵时断时续女人哀怨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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