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扫地 (第2/2页)
,至今音信全无,所以担心。” 三屠恍然一惊,记起此事,说道:“连日里练功,竟忘了此事。”曲煞道:“爹爹近日练什么功?”三屠一愣,应付道:“无非理气之法罢了。”曲煞道:“若说理气,不如吃些萝卜,打几个屁,就可理气。”三屠练脱功法,最忌这个“屁”字,听曲煞此说,喝道:“什么也不懂,莫要胡言!”喝罢,又唤来曲如、曲意二徒,命道:“你二人,速去烟尾山,把高厌深带了来!”曲如道:“师父,曲吉、曲祥带他不回,想必因为他是掌门,有些派头,看不起我等小徒,就不愿来。不如您写个帖儿,好好的请他,他就来了。”三屠怒道:“区区高厌深,不值我一请!他若不来,捆也给我捆来。” 曲如、曲意无奈,只得领命去了。然过了两日,竟也不见回。曲煞又来,说道:“爹爹,派去四人,均无下落,再派人去吧。”三屠这次却警觉了,隐然觉得蹊跷,便道:“不必再派弟子了,你我二人,亲自走一趟吧。” 二人便纵马离派,赶往烟尾山,马似离弦箭,人如下山虎,一路狂奔。行得一阵,曲煞道:“爹,你说那吉祥如意四人,吉凶如何?”三屠道:“他几个,面善心软,想必厌深不来,他等也舍不得不捆,一来二去,就拖了几日。”曲煞怒道:“不如灭了烟尾山派,灭灭高厌深的傲气!”三屠道:“灭之可惜,收归我派是正理。”曲煞道:“爹爹所言甚是!” 二人急行,昼夜不停,次日便到了烟尾山。只见那山巍峨,尖石入云挺,野雾绕树飘,高瀑坠深谷,乌影映黑林。山脚下一个平壁,明镜似的,照得人清,无手脚攀处,壁间一个铜绿石门,高丈余,玉影斑驳,黄钉棋部,当中一口狮头锁,狰狞骇人。 曲煞上前叫门,却无人应他,便道:“爹爹,他等功夫不济,就锁了山门,防贼盗侵袭,却拦了我等去路。”三屠四下看看,说道:“那处有人,且去问问。” 曲煞看时,果见山阴下,树影底,有一个人,衣污衫脏,弓背弯腰,正在扫地。曲煞心道,想必是烟尾山派入门弟子,没什么功夫,专干些粗活,且吓他一吓,就夹了夹马肚,急纵上去,到了跟前,猛拉缰绳,那马横身立定,溅起尘土,打了个响鼻。然那扫地之人却不惧,仿佛没看见,仍只是扫地。曲煞怒道:“不要扫了,过来,有话问你!”那人仍不理睬。曲煞骂道:“妈的!”翻身下马,箭步上前,猛地扳过他来,就要一掌打去。然那人转过身来,曲煞一瞧,不是烟尾山弟子,却是曲吉。曲煞忙收了掌,惊道:“吉兄,你不带高厌深回派,怎么在此扫地?”曲吉看了看曲煞,面目痴呆,过了半晌,仍只低头扫地。
三屠见状,便知大事不好,说道:“煞儿,别问了,此事有异,咱们且上烟尾山,寻了高厌深再说。”曲煞还未应答,曲吉却似白日见鬼,喉中打个焦雷,抢道:“厌深掌门有令,擅闯山门者,格杀勿论,你等快回去,再不走,我要杀人了!” 曲煞怒道:“吉兄,不要说疯话,只说曲祥、曲如、曲意在何处?”曲吉道:“曲如、曲意在山门之后,曲祥在我手上。”曲煞道:“且不说如、意二人,单说曲祥在你手上,却是假话。”曲吉道:“怎是假话?”曲煞道:“你是一个单人,又不是屋舍,怎能将曲祥装在手里?”曲吉道:“你看,不是在这里?”话毕,扬起扫帚,定在空中。三屠、曲煞看了,吓得皮麻脊凉,汗湿衣背。只见那扫帚,不是真帚,而是一根茅抢,插了曲祥的人头。曲吉来来回回,竟是拿曲祥的头发扫地。 正震惊间,山门忽地打开,走出一人,却是曲如,说道:“曲吉,不老实扫地,闲话什么,若让厌深知道,没有命活!”细看之下,曲如也是手握长枪,下面插着曲意人头。三屠惊怒交加,纵上前,喝道:“你们四人怎么回事,速速说来!”曲如道:“话多失言,祸从口出,不说,不说。”三屠又欲问,曲如忽地推开他,怪叫一声,抡起人头帚,使个燕落平湖,那人头插得不稳,脱杆而出,正落在三屠身上,三屠又怒又怕,抓住头,掼在地下,砸成rou酱,心道,曲吉、曲如二人已疯,问也问不出个究竟,留之无用,不如杀了,再上山去,抓住高厌深,拷问此事因由。如此想定,便抬剑欲刺二人。 正这时,山门又开,闪出一人,紫衣映雪肤,俏目转留情,正是花婆。她见了三屠、曲煞,却似没看见,只喝道:“曲吉、曲如,叫你二人扫地,未叫你说话,这般懒惰,当断舌为惩。”吉、如二人听了,抖似筛糠,跪下说道:“奶奶,饶了我二人吧。” 三屠见此,更生疑窦,心道,异状之下必隐怪理,烟尾山派功夫不济,很是软弱,吉祥如意四个徒弟,功夫不俗,怎却败在他等之手,两死两疯? 曲煞却不想那多,怒道:“婆娘,他四人,来求厌深,给我爹治耳,没有恶意,你等怎就害他,割了头,做个扫帚?” 花婆瞥了瞥他二人,笑道:“三屠哥哥,方才我只顾着训人,未见你来,莫怪,既来了我派,怎么不进门?”三屠冷笑道:“非我不进门,是曲吉、曲如拦我了我路,不让进哩。”花婆笑道:“厌深掌门有令,擅闯山门者,格杀勿论,然这规矩,也当灵活变通才是,若是旁人闯来,理当杀了,若是你来,就不该拦着,而应恭敬迎入方妥,他两个,只会扫地,不会迎客,胡乱拦了三屠哥哥的路,你说,该不该杀?”她虽是问该不该杀,却不待三屠回答,身影一晃,化个残影,先在一丈开外,转眼就闪在曲吉、曲如面前,手掌翻舞,将他二人各打一耳光。别人打耳光,打得出响,她打耳光,却是闷的。吉、如二人挨了打,均是惨叫,噗噗各吐出一物,落在地上,有些滑腻,三屠、曲煞上前一看,都一惊,原来竟是舌头。先前说断舌之惩,果不是玩笑话。吉、如二人舌头既断,登时血如泉涌,三屠也懒得救,就由他二人挣扎一阵,气绝身亡。 三屠心道,前几日在我派殿上,这个花婆,我一剑削去,她闪避不过,明明是个弱女子,怎么今日变了个人,身快似电,手重如山? 曲煞愚鲁,不怎么想事,见花婆杀人,就拔了剑,大喝一声,莽攻过去。花婆见他攻来,咯咯娇笑一声,脚下轻轻用力,退了一步,这一退,曲煞的剑尖恰好停在她衣前两寸,伤她不到。曲煞心道,只避开两寸,想必是个运气,就凝了真气,使一招龙吟虎啸,剑如风雨厉,气似虎狼凶,寒光闪动,又望花婆刺来,这一剑,端的凶险,花婆却一笑,脚转莲花,身移风xue,又一避,避开剑尖四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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