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圣母教 (第2/2页)
,这种久违的感觉甚至使他忘却了饥饿而不愿睁开眼来,生怕眼睛睁开之时,这一切美好的感觉就此离他而去。 一般而言,但凡在冰天雪地的寒冷季节感受到这种美好感觉的人,通常都已然是去死不远,几乎已然是没有什么被抢救的价值了。 不过,非常幸运的是,五岁的丐童张克俭——此时他还没有任何的名字,此刻所感受到的却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地由炉火所带来的温暖。 被一个富商所收留的张克俭,在不久之后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此过上了吃饱、穿暖的好日子,而当时唯一让他有所感到遗憾的,就是必须要和几十个年龄相当的小孩子一起读书识字、打熬身体。 好在张克俭年龄虽小,但多年的乞讨生涯已然让他领悟到了生活地不易,因而在其他地很多小孩子调皮捣蛋地不认真学习和锻炼之际,他却是能够老老实实地足量完成老师所布置的所有作业。 事实上,年纪虽小、但已颇懂世事地张克俭,从这些一脸淡然地大人们那些有意无意的言谈中,已然明确地感受到了自己目前这种吃饱、穿暖的生活与这读书、识字和蹲马步、推石锁间的关联,而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却是极其害怕失去这一切的。 不管别的小孩怎么想,但张克俭是真的害怕。 大集体的生活过了有六个月之久,然后就象一开始大家突然间便聚在一起时那样,在一个一如往常地大晴天的早上,毫无预兆地便分崩离析了。
对于这些和他朝夕相处了六个月的小孩,张克俭在二十五岁中进士之前再没有见过其中地任何一人,而就是在这一年,张克俭在张家京师地别院中,认出来一个家中新买的家奴。 其实,且不论小孩子地相貌变化是有多么地巨大,就是张克俭自己,也根本就不记得那些个只有六月“同床”之谊的昔日同伴地模样了。 当时,他们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晚上就全都是挤在一条极长、极大的土炕上,而土炕则会被用木材烧的火热,让他们晚上根本就不用担忧那严冬的酷寒。 但是这个人却是不同,他曾经就睡在张克俭的身边,而张克俭的另一侧就是冰冷的屋墙。 换句话说,这是在那半年中,张克俭所最为亲密地接触过的一个人。 即便如此,张克俭对于这个同样是由于年纪幼小而被挤到门口,但却同样是毫不客气地把自己挤到最外面地墙角的“同床共枕”之人,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他也并不是从此人地相貌上认出来的。 当初,在上文化课的时候,这个比他还稍微高大、壮实一点的小孩,却是正好坐在张克俭的前面,故而在六个月之后,张克俭最为熟悉的不是这个“同床”兼“同窗”的脸,而是他的后脑勺和脖子。 在这个当时同样也没有名字、而只有一个“三十二”编号地昔日同床兼同窗的后脖颈之上,有两个米粒大的小痣,而这两个痣的颜色却是与众不同地鲜红色。 张克俭之所以对此记忆尤深,是因为他记得自己那个“笑死”的父亲曾经说过,如果自己胸口上的那个黑痣是红色的话,他早已经是大富大贵了。 当然,成年后的张克俭也终于知道,其实每一个被冻死的人,他们的脸上都会露出那种奇怪地笑容,这不仅仅是因为脸上肌rou的痉挛,而且还是因为在他们死前发生了幻觉。 事实上,有相当一些被冻死的人,在他们死后是赤身裸体的,但这脱掉他们衣服的,却并非他人,而是已然陷入弥留之际的、快要被冻死的人在产生幻觉后自己所为。 在那个温暖、甚至是酷热的幻境中,这些个已然快被冻的要死的人,却是“热”的脱掉了自己身上最后的衣物。 矛盾,但却真实。 张克俭没有与这个同样是没有认出他来的仆人相认,甚至根本就没有多看他一眼。 事实上,尽管在心中充满了惊涛骇浪,但多年地历练,却是使他根本连眉毛都没有一丝地变化,而背心上惊悚倒立地汗毛,也只有他自己能够感受的到。 在日后张克俭获知,这个仆人,是家里从官府走正规地程序所买来的家奴,是那种签了死契、日后也是世代为奴的贱籍! PS:闲着也是闲着,习惯性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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