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_资料一(非正文,小说,可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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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料一(非正文,小说,可看) (第4/4页)

一个个惊惶失措的面孔,接着这面孔影子又急急忙忙的隐入了云中。

    “卢俊义!这里是什么所在,你在这里,还敢撒野不成?”云中一个声音威严的响起,压住了我的怒吼。天地间,所有的云气忽然向那声音处聚拢,现出天和地来。但是,这里的天是黑色的,地也是黑色的。四野茫茫,一片空虚,只有前面那如山的云气,给人以无尽的威压。

    卢俊义?是了,我是卢俊义。我是梁山好汉卢俊义,我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这是哪里?为什么我全身都是湿的,我的枪马衣甲哪里去了?

    “这,这是哪里?”我迟疑的问道。

    “发什么呆?这里是森罗地府,你难道会不知道么?”

    “森罗……地府……难道说我死了?”

    “哈哈哈,生人如何能归地府,你当然是死了。你现在,只不过是本王手下数十万阴魂中一个小小的阴魂罢了。”

    “可是,我是怎么死了?”

    这一刻,我的脑子十分的混乱。我似乎知道自己是卢俊义,但是,我却又觉得这并不是自己名字,我似乎该有其它的名字,而那个名字,就在刚才,就有人说过。可是,我却说什么也想不起他们说的那个名字是什么?

    天什么来着?我的名字不该有天字,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自己名字该有一个天字?我下意识的向北方望一望,满眼都是黑色,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北方,可是我为什么要寻找北方呢?北方又与我是什么关系?如果我是卢俊义,那么我该望的是东方,那是梁山泊的所在,可是我为什么要望北方呢?

    眼前忽然汹现出无数的火焰和硝烟,天空被染成可怕的红色,无数人马杂乱在一起,战旗被斩断,冒着残火,头颅落在地上,被人脚踢的满地乱滚,倒下的尸体如山一样堆积,睁大的双眼中还有着留恋的神色,数不清的铁蹄如风而来,象巨石碾过大地,所有的一切都被踏成粉碎,数不清的箭支飞向空中,遮住了太阳,又阴云一样密密的落下,溅起无数的血花……

    “不,不对,这不对!”我忽然间抱住了自己的头,头痛欲裂。

    “这有什么不对?你是人间一名大盗,多年来乱杀无辜,今日回到地府,本王准备将你们重新封印起来,再不可祸乱人间,来人,将犯人一名卢俊义拿下,押入封魔殿,重行囚禁!”

    我是一名大盗,不错,梁山,梁山!

    “替天行道!”的大旗在空中飘舞着,火焰围绕着它,欢笑围绕着它,大碗的酒洒向空中,溅出激昂的颜色。

    我就是卢俊义!卢俊义的一切就在眼前,可是,我为什么却觉得那样不真实,那样陌生。我是卢俊义,但我不仅仅是卢俊义!可是,除了卢俊义,我还能是谁?可是,我该被关入封魔殿么?为什么我是那样的恐惧着这个名字?可怕的黑暗,无尽的孤独,近乎永恒的疯狂的痛苦。

    “我不要被封印!”我猛得一抬手,两个拉住我手臂的鬼卒被我远远的抛开。

    黑暗里是震惊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我不要被封印!我不要!我一生没有做过任何错事!我一生没有做过错事!是宋江在造反,是jianian臣在误国,我一生一世,都是人害我,我没有害过人,我为什么要被封印?梁山害我入伙,jianian臣毒我丧命,可怜我一生积德行善,到了阴间,却还要被封印!为什么?天理何在?公道何在?为什么我总是被伤害者?为什么谁都可以欺负我?我不服,我不服!”一生一世窝窝囊囊的我,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了。

    或者,这种经历只有林冲有,当他一生忠于朝庭,被一步步逼到开封狱,逼到野猪林,逼到牢城营,逼到山神庙后,他终于爆发了,于是林冲真正成了林冲,他诛杀陆谦富安管营差伯四人,他题诗梁山之下,豪气干云,从此无惧无畏,不再以违抗皇权为耻。

    而我,此刻充分体会了他的心情。

    我已经忘了面对的是世间最可怕的鬼卒,是主掌生死的冥王。我一拳打了出去,我面前是一个身高几乎和我相当的鬼卒将领,他阴阴的笑着,满不在意的用锁锁在我的手上。那阴风缭绕的铁链一下把我的手锁了起来,他还在笑道:“小小阴魂,也敢造反!”

    我大喝一声,加力摧发,那铁链感觉如同稻草,登时四散激飞,我的拳正中那鬼将的胸口。那鬼将满脸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接着化为一阵阴风四散而去。

    “天罡的力量!”

    有人在暗中惊叫着。

    我满腔怒火,向那团黑云冲去,虽然没有衣甲马匹和枪支,但是我却毫不畏惧,我是谁,我是马上步下天下无双的卢俊义!

    我拳出如风,腿扫似电,鬼卒在惊叫,在逃避,黑云在后退,在消散。

    终于,我一个人立在原地,所有的黑云都不知去向了。

    我胜利了?

    可是,空虚中发出的声音却还在冷笑着。

    我可以打败这些无形的鬼卒,但我却无法打败这无形的天地,我独立于在黑色的天地之间,没有方向,没有去路。

    我不管那些,自己一个人向前走。脚下软绵绵的,不知踩的是泥还是一个巨大的生物的后背,天空依旧还是黑色,但却似乎渐渐有生出星光似的。我知道自己在向北走,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肯定。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间,我看到前方有一点绿色的火光。

    我大步走上前,却发现那是一间庙宇,庙门上写着明明白白的三个大字:“封魔殿!”

    哈哈,想不到,我打败了鬼卒,却还是自己走到这里来了。

    我一把将铁铸的殿门推开,大喝道:“庙祝何在?给我拿酒来!”声音轰隆隆回响,良久,却见一个小和尚走了出来:“施主安好。”

    那小和尚十七八岁年纪,长的眉清目秀的,手中端着一壶酒,看起来虽然年轻,可是他身上却有一种宝相庄严,不可轻辱的感觉。

    “你是这庙的庙祝?”

    “正是。”小和尚双手奉上酒壶,用手示意我坐下来。

    我接过酒壶,满是狐疑的看着小和尚:“这里面不会是孟婆汤吧?”

    小和尚洒然一笑,以手自指:“小和尚不是女人吧。”

    我坐在蒲团上,盯着他:“那你又是谁?”

    “我只是一个和尚。”

    “你凭什么要封魔?”

    “封魔?你以为你自己是魔么?魔又是什么?”那小和尚还是淡然的笑着。

    “那我该问你!你不是主掌封魔殿么?你该告诉我什么是魔才对!”我把酒壶在地上一墩。

    小和尚道:“什么是佛,什么是魔?又何必执着,适才你拿着酒壶,现在你放下了酒壶,是不是手中轻松了?放下一念,万般自在。其实,你究竟是谁有什么重要,你是佛是魔还是神又有什么重要?人间之事,无非境花水月,转眼既过,不过是一场梦而己。在你漫长的生命里,这点东西何必要你念念不忘?欲知过去世,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做者是。智者知幻即离,愚者以幻为真。卢先生,你是智者,还是愚者?”

    一番话,说得我晕头转向,如落五里雾中:“我是智者还是愚者,我是该离开那世间的记忆,还是继续追寻那曾经的遗憾。我怎样做才算是有意义?我怎样做才算是做回了我自己?”

    我一时痴了,连小和尚什么时侯离开的我都不知道。

    血染的梁山旗号和漫天的硝烟在眼前闪动着,火在烧,烧着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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