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启三国_第三十八章 殃及池鱼(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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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殃及池鱼(三) (第1/2页)

    油灯中的火苗静静的燃烧着,火光偶而一跳,四周的阴影也随之一颤。

    房中虽然点着灯,却未见有多明亮。吕强只是静静的坐在桌案前,拿起了桌上的笔,犹豫了片刻又缓缓放下,如此反复数次。

    在他面前,一本已经写好了的奏呈摊在桌前,要报予的正是天子,只等着他吕强亲笔签命了。

    今晚酉时时分,司隶校尉府接黄门紧急来传,张让差遣十常侍之一的夏恽手持天子手诏,令司隶校尉府缇骑四出,务必擒拿住劫持前司徒杨赐逃走的狂徒。用夏恽的话说那就是,天子在得知有人在廷尉重狱中将杨赐劫走,顿时龙颜大怒,令司隶校尉吕强限时侦破,如若不然,将令派他人接掌。

    要知道司隶校尉之权极重,不但手握监控朝中百官之权,更有一支战斗力不弱的精锐特殊武装。吕强担任此职多年,正是依靠手中的权柄联合朝中的群臣,如此才得以制衡住权势滔天的张让等人,才没有让朝廷的局面太过于不可收拾。如今若是惹怒天子丢了此职的话,张让必然再无顾忌,更要在朝廷中兴风作浪了。

    远的不说,就拿前月天子受张让等人的蛊惑,竟然荒唐到下诏让天下百官按照俸禄来认捐。吕强则以死相谏,上书言曰若是如此行之,天下必乱。同时与朝中太尉司空领衔,带领朝中五十多位千石以上的官员,共同跪在德阳殿门外请命。

    天子原本闭门不见,任由这些公卿大臣们跪在殿外不理,可随着请命的队伍越来越大,不断有官吏加入队伍之中。到最后就连一向不闻是非的司徒、尚书令陈耽都被惊动,颤颤巍巍的带着尚书台大小近百名官吏一起加入,这才迫使天子做出让步,将此事暂缓。

    虽说此事最终吕强如愿,但同样也得罪了天子刘宏。刘宏迁怒与他,一连一月都未曾召见过他。要知道对一名近臣来说,失去天子的宠幸那无疑是极为致命的,他吕强虽然行事磊落,但终究仍是出身宦官,和那些家大业大世族出生的士子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他所有的荣华权势皆是出自于天子身上。从这点上来看,他和张让等十常侍并无区别,若是失去天子了宠信,那后果可想而知。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以往吕强虽然屡屡上谏劝阻刘宏,刘宏虽知道他忠心却不肯听他所言,只是当成耳边风任由他说,也不责难于他。可这次大大不同,本来满怀心愿可以大捞一笔的刘宏愿望落空,恼羞成怒下自然将这事怪在阻止自己人的头上。

    这吕强身为他的亲近爪牙,却是带头反对之人,自然让刘宏格外恨之,若不是看在自小和他特殊的感情份上,恐怕早就听信张让之言将他罢官免职。

    不过不管怎么说,吕强和天子刘宏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差,如果这次差事仍然没有办好的话,恐怕在刘宏心中吕强不可取代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正是因此,吕强才不遗余力的查办此案,亲自坐镇府中,令手下的中都官徒四处抓捕形迹可疑之人,想借此改观在天子心中的形象。司隶校尉府的官徒们办事效率果然高超,才不到短短的二个时辰,就已经追寻到了陈耽的踪迹,很快缇骑四处,将陈耽袁绍一网打尽。

    但这同样也给吕强带来了极大的麻烦,那就是如此处置袁绍着实是个棘手问题。

    吕强思虑再三,愈发觉得袁绍的建议是当前最为稳妥的处置办法,不但可以交差回命,同时也能避免张让寻得新的机会打击士人们。所以他才写下了奏呈,想让这尚不知道性命的人去为袁绍顶罪,可是落款时却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之心,所以心生犹豫。

    放下笔叹了口气,吕强闭目靠着座椅,手指头轻轻的敲打着手柄,似在心中试图说服自己。

    或许正应该如袁绍所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己拘泥于平素为人的原则,终究还是难成一番功业。

    房门被轻轻推开,吕强眉毛微动,却并没睁眼,听脚步声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

    在这司隶校尉府中,没有他的许可能擅自出入的,也唯有一人而已。

    轻缓的脚步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随即灯芯被挑亮,室内也明亮了很多。脚步声又来到吕强身后,吕强只觉得一双芊芊酥手轻轻的揉住耳旁,顿时一阵舒缓之意传来,原本的头疼之意大减。便缓缓睁开眼笑道;“涟儿,这么晚怎么还不去歇息。”

    那名被吕强唤作涟儿的女子,正是吕强的侄女吕涟,亦是当初赵瀚从袁术手中救下的绝美少女。

    只见吕涟一袭藕绿色连裙,俏生生的站立在哪儿,即便是在夜色中也无端的生出了许多的妩媚和柔情。只是眉头微蹙,似有心思,听到吕强出口相问,吕涟便强笑道;“叔父,我听下人回报说你到了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房歇息,便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刚刚在门外问过吕忠大哥,他说您在房中已经坐了小半个时辰了,倒是叹了六次气,想来心中是有所不决吧。”

    吕强闻言微微一笑,道;“只是些许朝堂上的烦心事,无关紧要的,涟儿勿要挂怀。”

    话虽如此,心中却十分受用,连带着原本抑郁的心情,也顿时好上了许多。

    这吕涟是他兄长的孤女。吕强本是上党大户人家的子弟,家中富足,在当地也小有名望。只是因为他的兄长结怨于当地的县令,被县令诬陷勾结马贼下狱而死,家中也被抄没一空,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孤女一名。当时不过十六岁的吕强为报家仇,听说朝中宦官得势,便甘愿受刑入宫,期盼着能有朝一日得势得以报仇。

    如今权柄在手,大仇早已得报,不过这天地虽大,也就只有他和这名侄女相依为命了。

    吕涟见叔父虽然强作出笑容,可眉目之间忧色甚深,便开口轻道;“叔父可是遇见了什么为难之事,只可惜涟儿身是女儿身,虽有心为叔父解忧,却也无能为力。”

    吕强笑了笑道;“涟儿能如此懂事,已经是为我最好的排忧解难了。”

    旋即又叹道;“不过你猜的对,眼下叔父确实遇见了一件难决之事。”

    吕涟见他的意思似乎肯对自己说了,便喜上眉梢,轻笑道;“叔父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让涟儿为你参详一二。”

    吕强知道自己这个侄女素来心思缜密,没准到真的能为自己出些主意。便沉吟了一会缓缓道;“叔父为官多年,从未做过半件有愧于心的事情,可今日形势所逼,却要去做一件害人性命的事,心中实在不忍。可若是不如此的话,要么朝中会生出更大的动荡,社稷不稳,要么天子会对我心生不满,张让会借机夺我司隶校尉之权。所以犹豫之下,委实难决。”

    吕涟眉头微蹙,柔声道;“叔父为人素来坦荡,从不屈从于jianian佞小人,上辅天子,下安黎民,如此才在洛阳城中得到了‘卧虎’之称,张让他们对你更是忌惮不已,早欲除之而后快。所以即便你这次屈从张让,他依旧不会对你释怀,仍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你,叔父你说可是?”

    吕强闻言不禁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我更担心的是天子对我会更加了疏远,你也知道,我虽为司隶校尉,却终究还是天子的家奴,若是没了宠信,大祸临头也就不远了。”

    吕涟却回之甜甜一笑,道:“叔父您真是当局者迷,我却是旁观者清。你想想,你屡次上谏劝阻天子,不止一次驳他颜面,天子哪次没有对你动怒,可终究不还是没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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