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天代慈禧_第二十七节 徐桐获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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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节 徐桐获罪 (第2/2页)

皇帝有所妨碍。

    本以为已经查得很清楚,郑敦谨和郭嵩焘的奏折却被太后退回,要求重审。这是因为徐桐之前交代的一句话:“受恩师倭仁嘱咐”。皇上和太后要求查明的是:皇帝的大师傅倭仁为何牵涉其中,他到底对徐桐嘱咐了什么?

    因此徐桐被从监牢里提出,重新审问。郑敦谨刚一问,徐桐就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要连累恩师,顿时面色苍白。

    “倭仁恩师…并没有嘱咐弟子什么…”,他勉力答道。

    这个时候要缩回那条已经露出的尾巴,却已经迟了些。难道两位主审之前奏折上的白纸黑字,能自行消失吗?连郭嵩焘自己,也有点心打鼓,因为不知道倭仁要求自己面见意大利大使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也被牵扯出来?

    “徐大人,你之前说的每一句话,白纸黑字,都有记录,确实有说到,倭仁大师傅有嘱咐过你…”

    “我已经不记得了…”徐桐答道。

    郭嵩焘望着郑敦谨,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问,难道要对这位皇帝的师傅动用那些粗蠢的刑具么?

    刑部的尚书,只求事实,不讲人情,做主审也不知道有几百次了,经验当然要丰富些,“徐大人,你我同事一场,何必弄到大家不好看?凡事实事求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怎么好说?难道要说,倭仁恩师让他叫仆人去打探意大利人的动静,然后在郭嵩焘处碰了钉子之后,嘱咐他“无论如何”要让皇帝的兵船赢得比试?

    “我已经不记得了…”徐桐喃喃答道。

    郑敦谨明白:这就是说,南书房的皇帝的师傅倭仁,确实对徐桐有过什么有妨碍的嘱咐了。谁想到读书人犯起傻来比谁都厉害?竟然行如此不缜密的贿赂?现在皇帝竟然同时有两位师傅要受到牵连了,难道南书房从此只好放假么?

    结果也确实如此,几次不分白天黑夜的轮番过堂,徐桐就供认了一切。两人将重写奏折,将倭仁指使徐桐如何行事的情节加了进去。郭嵩焘只是庆幸倭仁找自己做传声筒的一节总算没有被暴露,巴望这这个案子快快了结。

    “这样的师傅不配留在南书房。”东书房里,武则天对皇帝说道。

    皇帝只有默不做声。一个人倒霉起来,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兵船输了比试也罢,怎么料得到两位师傅偏偏又出了这种事情?行了贿赂也输了比试,输了比试之后更被抓住行贿的证据,真象人家说的,“没兴一起来”。现在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前倭仁大师傅还因为同文堂的事情惹得太后不高兴,现在呢?徐桐师傅已经下狱,倭仁大师傅也不知道会怎样,自己要救他们,也难!

    武则天在凤座坐定,吩咐道:“传旨!”

    阿鲁特昭妤已经蘸好墨笔在等了,只听得太后一字一句道:“南书房师傅徐桐,目无法纪,自堕身份,勾结外国,行贿洋人,浑无大儒之风范,帝师之尊严,着令立即逐出南书房,革去功名顶戴,家产没收,全家发往新疆边塞效力。”

    又道:“南书房大师傅倭仁,身为帝师,阻塞视听,不求进取,前执意干扰同文馆事务,使其险遭夭折;今复指示其弟子南书房师傅徐桐勾结外国,行贿洋人。当面则自表孤高,背后实深陷污浊,其言不可信,其行更不堪,着令立即逐出南书房,永不叙用。念其年老体衰,准其仍暂居京城,如复生事,则将严惩不贷。”

    等阿鲁特昭妤写完谕旨,抬头看时,却见皇帝已经面色苍白,欲言无言。想必一时被逐去两个师傅,对他的打击显然很大,想向母后求情,此时在太后的盛怒之中,又不知如何开口。

    “皇额娘,儿子就请您念在他们平日辛劳,格外开恩吧。”皇帝终于说道。

    “说到他们平日,若深究他们平日如何误你误朝廷,就追加一百倍的惩罚,我也不能甘心。”太后怒气冲冲地答道。

    想不到在太后的气头上说情,竟然是这个反效果,那就只有等他日设法,皇帝喏喏无言地告退了。阿鲁特昭妤瞧在眼中,不禁心下悯然。

    要将徐桐全家流放的谕旨立即遭到了刑部尚书郑敦谨的反对,因为查遍大清朝的律法例案,虽然贪官受贿或许会掉脑袋,但查办行贿者的却没有几件,更不要说因为行贿而流放全家。

    大清朝的沿例是,只要不是反罪,就“罪不及妻孥”,所以他立即呈折具述,要求将对徐桐的刑罚改为革职拿问并一人流放。

    武则天让曾昭妤去查例法,例法果然如郑敦谨所说。

    武则天觉得难以理解,明明徐桐的家人妻小让他吃饱喝足,将他养得太过闲适,所以本来兵船比试他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却竟然跑去行贿,怎么还讲什么“罪不及妻孥”呢?没有全家赐死,也没有象从前让王皇后家族改姓“莽”、让萧淑妃家族改姓“枭”那样,命令徐家改姓“畜”或者“酗”,就已经算罚得轻了,只不过全家流放,算什么“量刑过重”?

    何况徐桐心中只有皇帝,而无是非,倘使他这次行贿得逞,朝廷内外都以为大清朝的兵船已经能胜过洋人,因而躺倒在功劳簿上,不思进取。到时果真和洋人开仗,大清朝不是要一败涂地吗?这样险些误国误民的人物,处他个全家流放,也算是轻的了。

    所以她当即驳回郑敦谨的奏折,责成他执行之前颁发的谕旨,否则就重审本案,务必问清徐桐试图“欺君罔上”的罪行。

    郑敦谨因此吓得噤然失声。要知道,果真问成“欺君罔上”,那就不是全家流放,只怕全家掉脑袋也有。

    徐桐一家老小从宣武门出的京城,挤在辆破破旧旧的驴车上,哭哭啼啼地走了。一去五千里,此时是七月底,等到了新疆,已经是明年开春之后了。路上的苦和难能不能捱过,当然又只能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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