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天代慈禧_第三十节 清官的家务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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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节 清官的家务事 (第2/2页)

得错过让东海和南海两位龙王爷听到自己申诉的机会。

    广州官绅来迎接拜会新巡抚,先就听到他自己的新夫人一路在轿中、在巡抚内宅中哭骂“郭嵩焘这个老骗子”,无不先是惊骇,继而好笑。

    这让之前曾听说郭嵩焘如何能干的广州官绅们大为失望:俗话说得好,“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位郭巡抚连自己家庭事务都摆不平,“家无主,扫帚倒竖”,又怎么能管好地方事务,乃至国家大事呢?

    吴氏在巡抚衙门一连哭骂了二十几天,郭嵩焘在新任巡抚的任上一直碰鼻子、触霉头,他终于忍受不住,吩咐管家照新夫人每天喊骂中的要求,把她送回苏州娘家,当然也连带着她陪嫁过来的三十几口皮箱。他自己以为,这样也算得上是“完璧归赵”了!

    本来只是在喊骂中要求自己“做大”的权利,吴氏以退为进,每天的诉求都是“回娘家”,结果果然在结婚一个多月后,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送回了娘家。

    这场家庭乱仗,从广州官场传起,传到江浙、京津等地,闻者无不大摇其头。连一向欣赏和支持郭嵩焘的老友兼亲家曾国藩也摇头叹气说:“筠仙如此对待家庭事务,将来在官场中的敷衍应对也让人担忧啊。”

    果不其然,郭嵩焘在广州巡抚任上,因为卷入了与前后两任督抚毛延宾和瑞麟的矛盾,后来也就罢官回家了。

    邹氏姨娘跟着丈夫回了家,眼见自己年近半百,偏偏肚皮不争气,还是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族人又因为她把郭嵩焘的继室夫人赶走,对她指指点点,冷言冷语,仗着自己是族中尊长的几位,还明目张胆地闯到家里来,在老爷面前挑拨是非;亲家曾国藩更加多事,写信来给郭嵩焘,劝他要体谅女方家庭的难处,纵使女方当初也有不是,也应该对无锡的吴氏有始有终,务必接回郭家,仍旧做继室夫人。

    邹氏已经打定主意,好不容易才赶走了,决不能让那将压过她一头的女人重进郭家门。但面对此情此景,只好一咬牙,干脆让丈夫把家里的大丫头也收做了姨娘。

    偏偏又见不得丈夫对新姨娘的亲热劲,因此又四处打听着,买来另外一个丫头,也给丈夫做了偏房,让两个新姨娘争风吃醋,你争我斗。整个郭家,也就成了丫头姨娘们的半片天下了。

    对纪纯来说,公公出门做官总是断断续续,丈夫也还在苦读,家里是姨娘当家,不知是不是看不惯她名门出身,还是嫌恶她大家闺秀的端庄做派,对她苛扣异常。

    如今更添了比自己还年轻的两个姨娘,又先后为公公生养了比孙子孙女们更小的几个小儿女。自己两百两纹银的陪嫁,几年来东贴西贴,大都用来支持丈夫赶考了;娘家爹爹是清官,俸禄也养活一大家人,自然也无法指望,零用钱就更加拮据了。

    然后呢?究竟是因为公公从英国回来,买了那所不祥的大宅,所以从搬进之后,一家人就厄运不断吗?

    那所大宅,孤零零地坐落在长沙城外,据说先前也是一户有钱人家建造的,搬进去之后觉得不对头,所以就赶快搬走了。

    或许因为刚从英国回来,羡慕英国那些孤独高贵的城堡庄园;或者见惯了西洋似乎无所不能的文明,公公郭嵩焘不信邪,硬是买下了这所宅子。

    然而乔迁之后,祸事果然接连发生了。先是就要出阁的小姑子秀秀,忽然得了一种怪病,喉咙间疼痛异常,肿胀糜烂,不能说话,没过几天,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竟然就没了。

    然后是公公的三姨太所生的小儿子,也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家庭里经过这两桩丧事,气氛异常压抑,转眼间又快到考试时间,纪纯忍住不舍,劝丈夫今年提前动身,说了许多勉励宽心的话,让他好好赴考。谁知丈夫出门不过才二十天,竟然就在旅店中病倒,同年好友把他送回家来后,纪纯用心帮助丈夫调养,希望他能快点病愈。

    然而令纪纯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丈夫竟然也开始喉咙发痛,然后病情不断加重,竟致不治身亡。

    她才二十三岁,就成了寡妇;而这个家庭中的几个能同她做做伴的小姑子,也嫁的嫁,死的死,都不在身边了。

    比起做寡妇,做一个没有收入而又要每天面对嗷嗷待哺的幼子们的寡妇,更为可怜。更为悲惨的是,虽然她时刻提心吊胆地守护着,她那乖巧懂事、年方五岁的大女儿,竟然也染上这怪病夭折了。她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中,一面拼死守护两个幼子,内心中却已经充满绝望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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