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天代慈禧_第八十八节 小巷夜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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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节 小巷夜语 (第1/3页)

    第八十八节小巷夜语

    这是一处城镇,虽不算大。但比起荒村野地,就好得多了。军首领将一家叫“悦来”的客栈包了下来,恭郡王一家和军们都住了进去。客栈也不见得如何奢华,只不过店门较寻常人家要大,还多出几根拴马桩,后院内的客房,也有两层楼,楼上的房间比楼下的,又要贵出一些。房间前面,有一道木头走廊,围着木栏杆,恭郡王在晚饭之后,凭栏望望天色,也自觉算是难得的享受了。

    但是此时,又怎么能够从容享受呢?自从五姨太在那个小村之夜莫名其妙地死去之后,一行人又赶出了五六百里,已经在湖北境内了;但是有关五姨娘的死,军首领依旧没有能给出个说法,行前曾在当地官府报案,也不见差人前来送此案告破的消息。

    虽然说五姨太没有生养,也正因为没有生养。此时恭郡王不能将未能保全她的歉意,在她的一儿半女上稍有表示,就越加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担负每怀念追缅她的义务。

    她出贫门小户,嫁到恭王府,也是当年恭郡王为了生儿育女,凭媒妁之言,一乘小轿抬了进来。既是为有儿女才和她亲近,娶进来一年半载之后,眼见她的肚子没有半分消息,也就渐渐撇开了。更不用提后来有了六姨太,更加年轻貌美,又接连生养了儿女;恭郡王对她,就更加淡漠,印象之中,只记得她对谁都是一副笑笑地讨好的面孔,从来也不和谁吵闹生气,因此在家中,也就愈发无足轻重。

    若是她一直呆在京城的王府,跟着众人吃她的一口饭,领她的一分月钱,恭郡王也并不一定会在某,注意到她,和觉得亏欠了她。

    谁知王府横遭变故,落得全家流放,路途中的艰苦不便也就不提。偏偏这么一个弱女子,竟然在一个才几十家住户的小村里头,那么悲惨地死去!

    恭郡王如今一闭上双眼,就又见到那幅惨象,厨房门口,那脏污的泥地之上,躺着五姨太,水红色的软缎旗袍已经微微褪了颜色,前却涌出了一大滩鲜红的血迹!她容颜惨白,双眼微睁,仿佛仍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和在那检视着她的每一个人;一只手半张开着,手边是几片瓷碗的碎片,碎片旁边,更有半块白面饼。

    记得当初军统领克勒还曾问,“这么晚,五姨太怎么一个人跑到厨房来?”

    这还用问么?!只看那半块白面饼子,就猜得到她因为无儿无女,地位卑微,在饭桌上不敢和人争抢;加上逃难途中,郡王一家的饮食供应也并不充足。因此晚饭没有吃饱,才在晚间悄悄摸到厨房来找点吃的!

    一想到此,恭郡王就羞愧得脸发红,恭王府的姨太,竟然会落到吃不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自己何必娶她进门?就让她找一个门户相当的婆家,依旧过她的清寒子,也不至于会饿死。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就这样去了!

    他正对着被落反得发紫的天边独自伤感;忽然听到楼梯响动,紧接着一阵淡淡的**香气飘了过来,是六姨太。她停在恭郡王边,柔声道,“郡王!怎么又一个人在这里?”停了一停,接着又道,“人死不能复生,五jiejie若是知道郡王这样念着她,也该知足了!我劝郡王还是节哀,保重体要紧。唉!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倒还得到解脱;活着的人,却还有无边的苦痛!二阿哥的病,前一阵子才好些,这几天也不知是不是犯祟,又重了些。郡王有空,也请去瞧瞧他!”

    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善妒,这么听来,六姨太竟是薄有酸意,在吃死去的五姨太的醋,恭郡王微觉不快。

    但二阿哥却不能不去瞧。之前大阿哥载徵闯了大祸。恭郡王将他痛打一顿后,自觉如此逆子,带在边,只有祸害全家,因此就遗弃在京城的王府门外,不让他随行。虽然如此做法,恭郡王年并不觉得后悔,但这样一来,就表示已经将大阿哥逐出家门,自己又只剩了二阿哥一个独子。

    二阿哥载滢天分平常,出京前正感时症,此后一路颠簸,因此病弱不堪,叫人担忧。

    恭郡王记起从前听来一位善讲周易卦经的老先生讲解名字的话,不由得责怪自己,将这个小阿哥的名字取得太过柔弱。清晨的露珠才晶莹剔透,就够脆弱了,旁边又汪着水,岂不是眨眼间就要消失?而当初大阿哥的名字“徵”,中间有个“王”,且左边是“水”,右边是“文”,才令他既任。又放浪形骸,同时还喜欢yin词艳曲!

    唉,“子不教、父之过”,总之自己也有过错,事到如今,怪得谁来?

    想到这“水”字偏旁,竟然会使人放浪形骸,恭郡王又不由暗暗心惊,记起从前在京城时,隐隐约约听到过的有关皇帝的流言。照这么说,难道皇帝载淳。和皇族中凡是“载”字辈的小辈们,都脱不了这个干系?

    这个时候,恭郡王才又有几分后悔将载徵留在了京城,如果他还引着皇帝瞎逛,那不是还要惹出大祸么?

    不过,当今皇帝和从前自己的皇兄一样,最恨别人贬低他,载徵居然买船彩赌他输,皇帝必然生气,也许从此都不理会载徵了。况且,自己既然已经将载徵逐出门墙,从此他所作所为,与自己无干,又何必去担忧?

    至于皇帝,自有他的母后照管,自己如今只不过是遭贬谪的罪臣,又何必去管这闲事?就是要管,又怎么管得起?

    这晚在客房之中,在六姨太入眠之后,恭郡王仍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先是听着前院的伙计们的动静,擦擦洗洗,打烊关门,后来屋外有偶尔的狗叫,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二三月间,难得这盆水仙开得这么好!多谢你寻了它来,我瞧着它,就觉得自己的病也好些了。”

    “我也是碰巧在见到了,才敬奉给您,希望您的病快些好起来!您如果还有什么想瞧的,请尽管吩咐。”

    “不必了,如今不比往常。你们府里,过年还闹吧?”

    “也不象往常闹。只有懵懂不懂事的孩子们,还只知道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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