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索_第二章 除夕家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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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除夕家宴 (第2/3页)

脑中对个人依稀的形貌,含糊对着大殿左面的晋王赵光义及其妃子李氏、燕国长公主与驸马都尉高怀德、中书门下平章事赵光美与其夫人刘氏等皇室宗亲一一行了礼,又侧身对着右面一众嫔妃点了点头,这才就座。

    当朝杜太后已于建隆二年崩逝,而乾德元年十二月,孝明皇后亦是相继逝世,所以时至今日,中宫仍是虚位。如此算来,我的品阶承妃位,已是最高,断不用再去向哪个妃嫔请安,且那坐着的案几,也离皇上的宝座最为相近,是为其左侧座第一位。

    因我在宫中小产后患上失魂之症的言说已经传开,又意外失了宠,不过还挂着个妃子的名头,享一些不紧要的虚礼,除此之外,大多数人对我便没有太多言语,只各自说笑。几名皇子公主年幼,虽过来行了跪拜之礼,却也没有多言,只一边开心的又坐在对面互相玩闹去了。我乐的清净,一面把玩着案几上几株清丽的白梅,一面拿起一块芙蓉酥放到嘴里细细品了起来。

    糕饼入口即化,芙蓉香气沁人心脾。多日以来都食不知味的我,今次却不知怎的,食指大动,不经意间,就已是三四个酥饼入腹。正扯了绢帕来拭嘴,但听得一声尖细高呼:“皇上驾到——”这才生生把自己从贪吃的境地里拔了出来。

    抬眼朝着殿门外望去,皎月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遂连忙与众人一时起身,俯身双膝跪于案几旁,做出一派虔诚之姿,等待着我的夫君,这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的到来。

    未几,身边划过一丝混合着浓烈郁金香气的龙涎香,才听的一个铿锵遒劲的声音淡淡响起:“平身罢。”

    众人拜谢过皇恩,便又各自回到了座位上。

    我这才抬眼朝着那金漆宝座上望去。

    赵匡胤袭一身明黄色的常服,一条玉带环绕腰间,上坠流云百福的羊脂玉佩,正襟危坐于大殿之中。眉目在还未褪去的玄色大氅衬托下愈现清朗,紫金发冠于头顶熠熠生辉;肤若润玉,唇形轻薄,面廓更胜雕刻一般之分明。这一派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的形容倒全然不似已近不惑之年的他,却更像是一个初入而立的男子风范,真正“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而他旁边落座的美人,假以猜想,便不难看出就是皎月口中常常提起的那位蜀主孟昶的费贵妃徐氏,花蕊夫人。前日在园中只观了个大概,并未看的仔细,今天得以见她真容,令我着实一番啧叹。果然“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此刻她着一身绛紫色深衣,外披一件藕荷色夹层褙衣,朝天髻上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已是流光四溢,而五凤朝阳挂珠钗与其相互辉映,更添神采。再看她额上那璀璨夺目的梅花花钿,是将南北朝寿阳公主所开创的梅花妆演绎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但娥眉一展胜芳华,更是云鬓浸墨两花开,此等女子,能是令赵匡胤忘记了丧子之痛,揽的新人拥入怀,忘却旧人榻上哀,也算的上有丁有卯了。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神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纵然我现在于赵匡胤无甚感情,然看他这样一幅拥戴佳人的模样,心中也不免感慨,他这个帝王当得,何止寡情,那是相当寡情啊。

    随手又摘了颗葡萄放入嘴里,宴会上丝竹声已经响起,几名身着莲青色绢丝绣花长裙的舞姬缓缓入场,伴随着乐曲翩翩起舞。我百无聊赖的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目光正要收回来的时候,却与对面案几前的一个蓝袍男子四目相对,倒让我怔怔的失了好一会儿神。

    皎月说过,这宫城内,除去赵匡胤,便只有一人,能够将一袭蓝色穿的如朗月清辉般的出尘脱俗,也只有一人,有那资格坐于我的对面,和着那一众小皇子们亲切的谈笑风声,那便是如今的开封府尹,赵匡胤的弟弟,晋王赵光义。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赵光义那如浓墨化不开的漆黑眼眸,着实让我的心口深深颤了一颤。

    葡萄再吃不下去,舞姬一曲完毕,也互相拥簇着一一下了台。殿内的音乐戛然而止,赵匡胤在座上俯视着众人,和颜悦色道:“今除夕佳节,朕为祈家庭之和睦,朝堂之安定,百姓之喜乐,特敬大家一杯。”

    众人皆叹,连忙拾起面前的酒杯,拱手作势道:“谢陛下隆恩。”

    我用袖袍挡着嘴角,又是将满满一杯酒倒入喉咙中,猛一下咽,便是灼的胸口一阵辛辣,连着刚才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酒劲,又给翻腾了上来,只觉得不一会儿,面颊竟是火烧一般的guntang。

    我却也忘了,自己从前胜不胜酒力。

    抬眼瞥向赵匡胤和那花蕊夫人,正郎情妾意琴瑟和谐的把酒言欢,全然不顾台下还有他那几个七八九岁的大小娃娃,把一桩闺阁之中的暧昧之事在大堂之内做的是雄赳赳坦荡荡。也不知是酒劲的刺激,还是许久不曾出席这样的场合,那一幕看的我有些心烦,又感到头疼脑热,似那花蕊身上的郁金花香还萦绕在殿内久久不能散去,便心有去意,遂抬手招了招皎月,待她凑近来,道:“你且准备一下,这就扶本位回去吧。”

    皎月凝神看了看我,关切道:“娘娘可是觉得身子不妥?不如让奴婢禀了官家,特去请常太医前来一看。”

    我轻轻的摆了摆手,小声道:“现下正值众人高兴之际,实在不便打扰,况且我只是觉得有些醉意,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就无妨了。”

    皎月应声,我打眼瞧了瞧正初初将戏台搬上大殿的戏子。借着这空挡,招呼着皎月去将赵匡胤身旁的宦官曹慵请了过来,又让皎月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这才安心的做出一副病怏怏的形容,将肩膀斜斜靠在皎月身子的一侧,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着上座瞟去。

    果不其然,待曹慵在赵匡胤一侧拢嘴说了些什么后,他一副探究的眼神朝着我这边看来,正与我皱眉的愁容相对,半晌后,终于一挥衣袖,示意我离开。

    我如获大赦,也不多想,就扶着皎月的胳膊连忙站起身来,一旁沈婕妤见状疑惑道:“jiejie这是去的哪里?”

    我朝着她微微一笑,端庄道:“本位忽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得陛下首肯,特先回阁休息,你且继续吃席,与陛下守完这个岁才好呢。”

    她一双剪水双瞳仔细的打量了我片刻,忽道:“既是jiejie身子有些不适,那meimei当尽心陪侍您左右方能应了姐妹之情,”又不等我答话,接着说道:“meimei这就差青鸾说与陛下,还望jiejie能稍等meimei片刻。”

    我心下有些诧然,皎月之前并未对我提起有关她的太多事宜,只晓得她是在乾德二年被赵匡胤册封为婕妤,本姓胡,名芮孜。建隆元年,昭仪军节度使李筠叛乱,被石守信与慕容延钊两面夹击,节节败退,直至赵匡胤亲自督战,攻下泽州城池,李筠携全家赴火**而死。可怜见他那一个远亲的表侄女,正是胡芮孜,才十五岁,特特收拾了细软前来投奔他,却不想刚巧赶上她伯父一家的惨死现场,哭天喊地中也欲投身火海。幸得赵匡胤怀仁,不愿再生杀戒,又秉持了自己对官民一向宽容的政策,将她从火场救下,带回东京。原本打算赐予慕容延钊做妾室,却因那十五岁的孤女一心要委身与匡胤报恩,几番僵持不下,也不知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事,赵匡胤竟应允将她充入**了。

    令人唏嘘的是,胡芮孜对赵匡胤报的这个恩,却不知从何提起。如果说她真的感念匡胤曾经救她于危旦之间,那么她也应该能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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