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只身闯龙潭】 (第2/2页)

情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在四川未定之前，我可不想东边有人在我背后插上一刀。有李炳之帮我们看着，等于多了一道保险嘛，免得擦枪走火！”

    “石生，你说此人年纪轻轻，怎么会如此世故呢？”

    丁怀瑾笑而不语……

    1916年7月3日，四川第一混成旅旅长石铿通电全国，表示接受中央陆军第四混成旅番号，敦请中央委员尽快点编所部。7月4日，国务总理段祺瑞所请汉口法国医生让德诺到达泸州，检查蔡锷病况之后，建议立即去上海就医，不可拖延。

    五天后，中华民国大总统黎元洪电委蔡锷为四川督军，统领军政。同一天，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段祺瑞电委第三师补充旅旅长王承斌会同陆军部战地观察使马玉均，为点编第四混成旅正、副委员，克日前往江津等地。此电刚出，北洋政府又电告石铿，要求其率部接替第三师防务并配合点编，坚拒戴戡所部黔军进入重庆。

    石铿拿捏好时机，仅带着一个班的警卫顺流而下，堪堪在王承斌出发前夜悄悄赶到重庆，在菜园坝码头登岸后,安排警卫在旅馆住下，自己径直到警备司令部递贴拜会如今的顶头上司——曹锟。

    曹锟闻讯大喜，立即召来萧耀南、吴佩孚、王承斌三人作陪，在后院小花厅里摆了一桌子山珍海味招待连件礼物都没拎来的“贵客”。

    客套、寒暄、互相恭维、谈交情之间，酒过三巡，人人都呈酒酣耳热之态。

    瞅了个空挡，石铿恭敬地说道：“石铿是以第四混成旅的名义，以总司令（曹锟）下属的身份前来听候训令，还望仲公和各位老哥多多提携。”

    “哪里话，见外了。”曹锟颇不满意的一挥手，又拿起公用筷子夹菜到石铿碟子里，说：“铁戈老弟，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就要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提携？什么训示？不来这套！吃菜！喝酒！今儿咱们众兄弟要来个不醉不归！”

    话给曹锟堵了，石铿只得频频举杯敬酒，不多时就两眼朦胧，摇摇欲坠了。

    “……呃……孝伯兄……来，喝一杯！你……子玉兄……仲公，心思……小弟明白！我……”

    “小心！”王承斌急忙伸手付出软软滑倒的石铿，说：“铁戈，你没醉吧？要不去下去休息？”

    “没醉！”石铿提起精神推开王承斌，眼花花地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面前的桌子，抖索着手去摸酒杯，又想起酒杯已经掉落地上，乃不顾众人劝说就钻到桌子下去捡。他这么一钻不打紧，整个人就躺在地上昏昏然睡了过去……

    令人将石铿抬去客房休息后，曹锟等人相视微笑，俱都有说不出来得意，就连对此有些腹诽的王承斌也不得不承认，今天石铿仅带一个班的警卫前来重庆，毫无遮掩地醉倒在众人面前，显然是没有敌意的，也显然是有心要结纳众人。

    否则，谁敢孤身闯入敌军腹地喝个烂醉后横陈于床榻呢？

    萧耀南先拍了一句马屁：“仲公，如今这收心计只成了一半，还有一半，就看您明天的手段了。”

    “这种手段老头子最会使，跟了他这么多年，就算没学到精髓之处，也得了三、五分玄妙。”曹锟捻着唇上的八字胡，说：“想当初浙江的朱瑞进京拜见老头子。第一天，老头子给他备办了一身的貂裘大衣，身量与其一般无二。老头子还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大衣出面会见朱瑞，令其感激涕零之极！第二天，却是一身大元帅服，警卫部队荷枪实弹，披挂齐全，摆了个威风场面出来。可笑那朱瑞还是一身老头子赠送的貂裘去见，顿时落个惊慌失措，不知所以。从此，浙江无事矣！就算是今年浙江独立，也是吕公望等人撵走朱瑞以后才能成事。诸位，从枪林弹雨中拼杀出来的石铿不同于朱瑞，明儿再用这招，恐怕不太妥当吧？”

    吴佩孚点头道：“恩威并济，乃是收拢人心的不二法门。可惜咱们并未给石铿在战场上以威，反倒让他吃了咱们几个棋子。因此，明日之会不可照本宣科，而应继续联络感情、试探口风。”

    曹锟看看萧耀南、王承斌二人，见两人无异议之后，拍手道：“好！就这么着！珩珊，石铿可有妻室儿女？”

    萧耀南不知，只能看向王承斌。

    王承斌想了想，不太肯定地说：“石铿从未提及此事，但他一口官话中略带川味，又说四川为桑梓之地，故而是四川人无疑。但是，停火日久，按照他的年纪、军职、阶级，早应该把妻儿接至身边共享天伦了，却未曾听说有此等事情。”

    吴佩孚接口道：“职留在石铿部的孙成栋等人也未曾提过石铿家人之事，只听说石铿是在海外学习军事时匆忙返回四川参战的。我判断，他尚未婚配！”

    “那……嗯！”曹锟使了个眼色。

    萧耀南会意微笑，继而吴、王二人也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