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九世书_第二百三十二节 夜祭(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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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节 夜祭(一) (第1/2页)

    白乐优刚一进房间就一头扑倒在床上。在肢体得到放松的同时,全身各处都涌上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就仿佛被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压在背上,压得她连胸腔中最后一口气也不得不吐出来,艰难地支撑着。血液都似乎凝滞沉淀下来,脑子里那些纷乱复杂的想法也一下子变成了实体,她的整副身心都被这强烈的疲倦缠绕起来了。

    真难受啊……

    白乐优翻了个身,今夜的一幕幕又在她的头脑中走马灯一样转动起来,像是一张张静态的幻灯片。在那片黑暗中所经历的事情……那确实就是“灵异”,是“鬼魂”,没错吧?这太不可思议了,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她的心中居然没有一丁点吃惊。从“不相信”到“接受”之间的转变快得离谱,简直像是在瞬间完成的。或许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着某一类东西,在你遇到它以前,你永远都不会相信它是真实存在的,但某一刻你看到它,你听到它,或者仅仅是感觉到它……那一瞬起你就知道了,原来是这样的,我碰到的就是“那种东西”啊。

    但不管怎样,都结束了。

    白乐优想着,之前那种探索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现在明明知道“那里”存在着什么,可是她没胆子再去看一眼再去经历一遍了。现在她只想要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放弃这个“鬼哭街”的工作,下一次节目去哪儿都好,听说不久以前白银大厦发生过一起灵异事件,或许可以去那儿看看。至于会不会被观众喷口水会不会被上司教训……管他们呢!姐连命都差点儿给你们搭上了,你们还想怎么着?!不服气自己去找灵异事件啊!

    反正我是逃出来了……白乐优闭着眼睛,发出悠长的呼吸声。对,我逃出来了,真的不想再跟那地方有丝毫牵连。

    ……但是“不想”就真的意味着“没有”吗?

    像是一根异样的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她的身体上,蛛丝一般黏黏的,又带着强力的延展性,连接着她和对面那幢单元楼那个房间中的诡异蜡像。自她从那个房间离开的第一步开始,就一直粘在她的身上,关闭的门没能把它挤断,白乐优的动作也没能把它甩脱,它就这么一直紧跟着,从那里一直跟回了旅馆的这个房间,拉扯着想要把她带回到那具蜡像身边去。白乐优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却无法断绝这荒唐的心绪。那根线连在她的身上,也在她的心里扎根了。

    白乐优皱起鼻子。

    “薇薇,”她突然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一股……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有点儿发臭的那种……”

    “你身上就在发臭。”夏薇薇刚刚脱掉大衣挂在衣架上,回身在白乐优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抽了一巴掌,把女主持人痛得斥叫一声,“一身臭汗别在这儿躺着了,赶紧去洗洗,说不定你之前那个鱼肝油味儿的洗发水就没冲干净。快去,你冲完我冲。”

    “为什么不是你先冲澡?”白乐优磨磨蹭蹭直起身体。

    “我怕你偷我曼秀雷敦的洗发液用啊。”夏薇薇狡黠地说道。从那幢单元楼中离开之后,她的精神也明显好上许多。

    “就算我先,一会儿你进去的时候我也照样可以偷了明天再用。”白乐优嘟囔着。

    “不会的。”夏薇薇说道。

    她直视着白乐优的眼睛。

    “你没打算在这儿继续调查下去了是吧,小优?我们明天就走……”

    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个陈述句一般。白乐优愣了一下,她站在洗浴室门口回过头来,和夏薇薇清清亮亮的视线对到一起。她的眼中似乎有些担忧。白乐优知道她在等待自己给出确定的答案。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转身走进浴室,在关上那扇木门之前,白乐优这样轻声说道。

    身后的夏薇薇虚弱却又自然地莞尔一笑。她卜卦用的金属盘还放在床头柜上没有收拾起来,用纤细的手指捏起金属陀螺,指尖错动,小陀螺伴随着尖锐的嗡鸣声在金属圆盘上旋转起来,从一头到另一头。

    ……

    隔壁,旅馆的414号房间。

    男人并不一定都是懒汉,但真正算得上“勤快”的男子在这个世上也实在并不多见。邓远、龚本辉和吉友刚一回到房间就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个动作,那就是躺在床上。他们可不会关心之前的运动是不是让自己出了一身臭汗,懒洋洋地像猪一样快速进入休息状态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吉友把摄像机撂在一边,看样子也并没有打算继续之前未完成的擦镜头工作。邓远四仰八叉地伸展着壮实的四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问吉友:“老九,把机器给我看看行么?就之前你拍的录像……”

    “干嘛?”吉友回头瞥他一眼,“又没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想看小优?”

    听见这话,龚本辉咂了咂嘴,眯起了那双小眼睛,视线在他们俩之间转悠着。

    “少废话。”邓远有些不耐烦地吼了起来,“拿过来!”

    “切……”吉友翻了个白眼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开始使用的那张内存卡丢到邓远床上,闷闷地说道,“自己插手机里面看去吧。”

    邓远没有再接话,他撑起胳膊挪到床边,抓起那张比大拇指甲仅大上一分的内存卡,这就塞到了自己的手机卡槽里去。调出视频界面,打开了时间显示为今晚的那个文件。画面有些轻微的晃动,但很容易适应,还不到头晕的地步。吉友干这活儿已经干了很长时间,现在扛摄像机大步跑起来都不带晃悠的,技术出神入化。

    邓远盯着手机小小的屏幕,却是眼神锐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非要从这之中发现点儿什么。画面上黑乎乎的,仅能看到几个人影在前方走动,这是夜间的“鬼哭街”,他们正要前往那幢闹鬼的单元楼。

    “大远,你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吉友也直起身来,抓起放在床边的摄像机保养盒,为明天的工作开始做准备了。但在那之前,他看着聚精会神把注意力全部投入到视频上的邓远,还是不由得有些疑惑地发问了。

    “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让人有些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吉友的问题。

    但吉友还是继续说道:

    “怎么了……嗯,非要我说的话,我以前觉得你就属于那种,混过一天是一天的人。工作能少做就尽量少做一些,也从来不会费劲儿去多干些什么……但是今天晚上不一样,你好像有点儿热切过度了吧?那个管理员老头说完之后,你自己就开始分析推理,然后怂恿我们私闯民宅的也是你——啊我不是在怪你,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但就是总觉得……你好像跟以前有点儿不大一样……”

    吉友啰啰嗦嗦说了半天,但邓远并没有回答。龚本辉的视线由一开始的怀疑、烦躁逐渐转化为一种淡然,什么都漠不关心的那种淡然。他最后把视线集中在邓远身上,就像是邓远把目光投注在手机屏幕上一样,这个胖子用手撑起自己臃肿的身体,用和邓远一样的姿势把身体靠在了床头。

    他知道邓远为什么会这么努力这么亢奋,那个原因就是他之前在阳台上所讲的故事。难道说时隔多年,邓远又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出现了某种感应?他预感到这一次真的会发生什么,所以才会那么激动,表现地和以往昏昏沉沉的样子大不相同?

    龚本辉这么思考着,他又想到了之前吉友所拍下的那张照片,就是那个穿着白色浴袍的女人在对面单元楼304室的阳台上对着镜子梳头的画面。他当时觉得那照片很怪,但他看着照片连续思考了两次都没能想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头晕,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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