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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背上黑锅 (第3/4页)
“骏墨”的好听名字,和当初小乞丐大不一样。 只不过,他在楼府中却也少不了要给楼大这等人带路,陪着他们去逛妓寨。 “听说那家和台州谢家有姻亲关系,名下少不了二三十条海船,祖上曾经也做过一任纲首。他们家在台州算得上是一户大海商,只是因为子侄不多,如今膝下只有一个独女……” 他顿了顿,又道, “小人还打听到,那小姐的母家,似乎也和泉州一家纲首家有远亲,论起关系辈份来,和文昌公子本就是远房表兄妹——这是林行首确定过的。她还说那小姐三四岁的时候来过泉州一次。她亲眼见过,长大后少不了五六分姿色的模样。” “……这门亲事倒不算辱没了陈文昌。” 楼云微有意外,没料到这一家江浙海商,虽然还能和陈家扯上如此绕远的亲戚关系,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应该是王世强的主意。 “王纲首的分寸,拿捏得倒是恰到好处。” 江浙海商为了阻止季陈两家的联姻,眼前是双管齐下。 一则是王世强亲自进坊和那女坊主叙旧情,二则,在船上安排纲首出面与陈文昌私下协商另订亲事,这件事甚至还绕过了陈洪。 这两件事只要成功一件,他这一次借台风到东海扶桑,也算是白来了一回。 相必他这支国使船队从明州港出发前,韩参政的相府中就把应对之策商议已定。 只看谁计高一筹。 也只有秦从云才能有那般的胡思怪想,陈文昌不愿意出面求亲,他楼云这么一个未成婚的大活人,说不定还正中下怀? 就算不能娶夷女为妻,也能纳妾? 可笑至极。 “陈文昌呢?他对这门亲事是否有意?他居然也没有和陈洪提这件事……” 他摇头淡笑着,“也许是动心了? 所以他才退回那季氏的画像? 他本来还颇为赏识陈文昌,觉得他有几分人才,配得上季氏。 “公子,文昌公子自那日拜见过公子,暗中把画像退回后。他就一直在房中读书没有出门。胡纲首登门拜见,也只坐了半柱香不到的样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楼云微觉意外,却也笑了起来, “陈洪这些年也没有白关照他。” “小人看,陈公子对他们提出来的这门亲事,并没有动心的样子。” 他知道楼云的规矩是办事看大节,识人看小节,所以查得十分清楚, “他还是辰时起身,晨读一个时辰,然后在舱道上散步歇息。接着,跟着他叔叔打一套太祖长拳。然后陪叔叔用了早饭。他叔叔喜欢赌双陆,早上来见过大人后,就会叫上几个同船的海商赌一把。他回房继续看书。” 见得楼云细听,骏墨也把船上差人监视陈文昌的结果仔细禀告。 楼云眼里,当然绝没陈文昌风吹两边摇的余地。 “中午用饭后,他会在厅房坐着,写一篇《游东海纪事》,把昨天的行程都记下来。陈纲首就在厅房里听曲,乐清儿姑娘每天下午会被陈纲首召去,唱两支曲子——” 楼云当然知道,乐清儿是林窃娘手下的乐伎,陈洪最近喜欢上的美人。 “小人已经给她递了话,让她盯着陈公子些。她也是机灵过头,就敢私下去叩陈公子的门。” 楼云微怔。 “她这是——?” 然而他也马上就也笑了起来,“陈文昌倒也有几分女人缘。” 骏墨显然也没料到乐清儿暗地里对陈文昌有意,借着他的叮嘱上门勾搭,好在楼云没有怪罪她坏事的意思。 男人么。 他能安排陈文昌与季氏订亲,还能管着他不**? 骏墨只能歪着嘴,同样笑道: “可惜陈公子太呆了一些,门都没给她开。乐清儿这回碰了钉子,许是她恼了,回去和林行首诉了苦。故意冷了他两天。” 楼云听着倒也觉得有趣。 他在船上,早听陈洪说起扶桑风情,知道扶桑时兴一种rou-妓之外的伎女叫艺伎,擅长以才艺取悦贵人。 而贵人也讲究诗情传达,追求于裙下,等她心甘情愿才能一亲芳泽。 其实也就是大宋官乐伎的翻版。 乐清儿这样当红乐伎,当然也深知追求男子需要的技巧。 “冷着他?结果呢?” 楼云眼中生了一些笑意,随口问着。 “陈公子照旧在厅房里写游记,写完了回房看书,半点也没有效果。倒是乐清儿自己急了。” 楼云摇头,知道乐清儿这美人彻底落了下风,骏墨也在笑。 虽然年纪小,他可比陈文昌还要明白这男女间的道道。 “今日早上,乐清儿没沉住气,居然用了任翩翩姑娘的名义,去请了他。这回他倒是开了门,小人以为这回可成事了。没料到乐姑娘坐了半柱香的时辰,衣衫整齐的出来了——” 楼云本还微笑听着,直到这里,渐渐将唇上的笑容敛去。 “……他这样坐怀不乱的?” 他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陈文昌能给任翩翩开门,那是因为任翩翩也是乐伎之一。她在三天前的台风意外里,晕了船,还躺在床上。 陈文昌自己就晕船,又学了一些医术,所以给她诊过脉,开了药。 乐清儿如果去问任翩翩的病情,他确实不会拒绝。 但乐清儿是什么人? 只是一名官府乐伎。 虽然不是土娼rou-妓,但她们更是才情不浅,容貌出色。对于陈文昌这样的富室子弟,书院举子,她们简直就是偶尔**一次的最佳人选。 在泉州城,楼云这恩主关心的是市舶司衙门里的公事,林窃娘这行首催着她们的管弦乐艺。除非惹出了麻烦,谁都不会去管她们和年轻男子私会的事。 更何况现在还是在这寂寞无趣的海船上? 陈洪也压根不会在意。 她这样送上门来,是个男人就心知肚明,陈文昌根本不需要顾忌。 “乐清儿出房时,恨得直骂,小人看她是没得手——” 骏墨何尝不觉得奇怪,也揣测着,道: “公子,可见得陈纲首向公子禀告的确是实情,他一向对这侄儿另眼相看,觉得他就算无心功名,却也自有一番主张——” 楼云听在耳中,并没有多少欣慰,摇头道: “他倒是比他叔叔更沉得住气,只是他也太沉得住气了些……” 想着陈文昌这样毫不动心,想着那季氏女子的机变百出,他沉吟着话风一转,突然问道: “今天陈家的管事从唐坊飞信回船时,有没有给文昌公子带什么私信?” “私信?” 骏墨有些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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