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 借钱 (第2/2页)

却绝对更甚明月把权那会儿。

    凝萱从外面买了五个小丫头送去流云庵服侍郭王妃，也允诺她们，只要尽心服侍。便在几个人十八岁的时候准她们还俗，王府出笔银将她们风风光光嫁出去。五个小丫头都是家中窘迫无以温饱的，听世妃这么一说，乐不得应了，照顾起郭王妃的时候更是尽心竭力。

    郭王妃面儿上没做什么表示，私下忽然托人送了一双虎头鞋给凝萱。一瞧那针脚就知道是个初学者做的。

    凝萱穿着小袄，坐在床榻上把玩手里的小鞋。就有下人来报，说魏太太来了。

    “我猜到你这两日忙碌，怎么没在家守着，却跑到我这儿来了？”凝萱侧身往旁边让了让，招手叫二姑奶奶魏诗琪坐在自己旁边。

    如今的魏诗琪已经做了妇人的打扮，年前她才举行了大婚，公不是显赫的名流，但很得廉国公看好，加上诗琪是这几个孙女之中少数听话乖巧的，所以廉国公贴补了许多银钱在这桩婚事上。二姑爷果然不负众望，在春闱之中一举惊人，竟夺下了新科榜眼一席。二姑娘的好运道羡煞了好些人，可更多的人还是敬佩廉国公的眼光毒辣，偏就从那些举人里相中了貌不惊人的二姑爷。

    魏诗琪坐在凝萱身边，端详起小小的虎头鞋：“相公被翰林院的方大人请去吃酒，我因惦记你，所以和婆婆告了半日的假。这是谁做的？”五meimei的手艺她还是知道些的，绝对做不出这样瑕疵遍布的东西来。

    凝萱笑着从诗琪手里舀回小鞋，交给碧潭嘱咐她收好：“是我们家王妃亲手做的。”

    诗琪一怔，继而笑道：“东西虽小，难为她有这个心。”诗琪一直都知道五meimei和她婆婆关系不和睦，现在郭王妃肯主动为凝萱的孩做鞋，这就是冰释前嫌的征兆，诗琪不禁暗暗羡慕凝萱的肚。

    凝萱见二姑娘有些魂不守舍的样，“二jiejie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吧？”

    诗琪脸腾的一红，不安的瞧了瞧站在门口处的碧潭。凝萱就明白她是有难以启齿的话要对自己说，便打发了碧潭出去。

    “五meimei......我，我是有件事儿相求与你。”诗琪闷声道：“你能不能借我些银？”

    凝萱不是小气的人，况且诸多姊妹中，她只和二姑娘还算有些交情，若只是借钱，凝萱绝不会吝啬。只是这次她先没急着答应下来。

    “二jiejie缺银用？”

    诗琪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她明白，五meimei这是怀疑自己的用心了。她当初成亲，祖父不但要求公中出一大笔钱，更私下里添置了不少，惹得其他几房夫人们都很是不高兴，二夫人更是指桑骂槐。说诗琪是狐媚，学了她娘的媚态。

    也因为这个，诗琪的嫁妆到底有多少，众人心知肚明。她成亲不到半年就往meimei家来借钱。是谁都会心生疑窦。

    可......诗琪果真是有难言之隐。

    凝萱淡笑道：“二jiejie要是不方便说，这也没什么。需要多少钱，我只尽力就是。”

    诗琪要的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心知不说明白，五meimei就算再大方也不会放心交给自己，况且她二人的交情还没到那种熟稔的地步。诗琪一咬牙，“五meimei恐怕也知道了吧。我家相公中了榜眼，按理来说是要到翰林院任职的，最差也是个编修的职位。不过，翰林院的方大人悄悄告诉你二姐夫，林状元家中门路广，并不打算在翰林院里久待，他要托了门路往南江放官。这样一来，侍讲学士的位置就让了出来。”

    “二jiejie不用说了。姐夫这是看中了人家空出来的位置啊。只是不知道怎样活动？”

    诗琪尴尬的看着凝萱：“方大人说了，只要两万两银就能打点明白这事儿，因他是相公的忘年交。所以只收个辛苦钱。我自己只凑足了一万两，剩下的.....我想和五meimei这儿借些。”

    凝萱叫了碧潭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碧潭瞅瞅魏诗琪，不动声色的去了。

    诗琪坐立难安，五meimei绝口不再提借钱的事儿，只叫自己频频喝茶。不大会儿，碧潭就赶了回来。

    “世妃，公孙先生说，这位翰林院的方大人走的不是正儿八经的科举路。他原依附的是叛乱的逆贼忠嘉王，做了翰林院里的小小检讨官。因后来告发忠嘉王的诸多恶性，所以在大清洗的时候侥幸逃过一劫。先生还说，这位方大人很懂得媚上的道理，把几个顶头上峰弄的是晕头转向，几年的功夫就从检讨管做到了掌院的院士。在陈大人手下当差。奴婢还没说是什么来意，公孙先生就猜出了几分，他叫我转告世妃，方大人很是贪财，小心上当。”

    诗琪强笑道：“这怎么会，方大人和你二姐夫的交情好着呢，再说了，他是官，你二姐夫也是官，要真是像你们府上那个什么先生说的似的，你二姐夫怎么会看不出来？”

    凝萱摆摆手，只问一件事儿：“二jiejie，你老实和我说，借钱买官的事儿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二姑爷的主意？”

    “自，自然是我的主意。”

    凝萱冷笑道：“二jiejie的主意？我以为二jiejie这么精明，就算要托关系，也该找到四夫人那儿，你难道忘了，陈家才是翰林院中永不倒的长青松。”

    诗琪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相公好像认准了方大人，她又能说些什么？

    凝萱轻轻叹口气：“算了，我也不为难二jiejie。碧潭，去取钱匣来。”她从碧潭递来的紫檀钱匣里找出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交给魏诗琪。

    魏诗琪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容易。可转念一想，诗琪又道：“我给五meimei立个字据吧。”

    “二jiejie有心了。”

    魏诗琪不免羞愧，看样五meimei是早有这个打算，可叹自己还是灵机一动才想到，若真叫人家开口要求，她岂不是更显得难堪？魏诗琪正要碧潭去寻纸，凝萱却笑道：“银我可以借，不过字据却不打算叫二jiejie来写。”

    见凝萱说话前后不符，诗琪狐疑的去看她。

    凝萱把银票塞到诗琪手中：“劳烦二姐夫写份字据吧，若是不署上他的名字，我到底不放心。”凝萱又补了一句，“二jiejie别怪我小气。”

    等魏诗琪一走，凝萱脸就沉了下来，夜间赵煦回来听妻说起此事，赵煦倒是不以为意：“怎么不找咱们家走动走动？既然是公孙先生说那个方大人不可靠，八成是白搭银。”

    “文人都自负，要不官武官斗鸡似的敌视对方，虽官们看不惯武将的粗蛮，武将看不惯文官的酸腐也是难免的事儿。我这个二jiejie本就自恃清高，能开口和我借银，已经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勇气，要是再叫她出口和我求情买官，只怕羞也要羞死她了。”

    赵煦笑眯眯的摸着宝贝媳妇不甚鼓溜的小肚，“快说说，你这么斯文的小娘，怎么一眼就相中我这个粗人了？是不是当初一眼瞧上我就拔不出来了？”

    “呸，好没脸的家伙。到底是谁看上了谁？”凝萱笑骂道：“你还敢说，把我当几岁的娃娃似的，只舀几颗糖粒儿来哄我。”

    夫妻俩不禁齐齐想起当年的趣事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