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殇情缘_格格的挽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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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的挽歌 (第1/4页)

      【格格的挽歌】

      阿姆说,阮家的儿女必然出类拔萃,往人堆里一放,随便瞅一眼,最耀目的那个便是。

      那时我还小,傻傻的问阿姆,什么是出类拔萃?

      阿姆揽我在她软软香香的怀里,捏捏我的胖脸颊笑着说,木秀于林便是出类拔萃。

      其实我仍是不懂什么叫“木秀于林”,当然更不知道它的后一句是“风必摧之”。我只是咯咯地笑,骨碌碌的大眼睛偷看着那个比我还瘦小的背影。

      他是新进宫的小公公吧,看似唯唯诺诺地站在大内总管林公公面前,脑门儿几乎要被对方戳穿。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尖削的下巴和抿紧的嘴角。

      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神太过直接,他微微侧过脸来瞥了我一眼,那轻轻的一瞥,却犹如凶猛的小兽,有一股嗜血的狠劲。

      “啪!”林公公用力扇了他一巴掌,“我在和你说话呢,东张西望什么!宫里是你这种贱骨头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吗?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门外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阿姆,她蹙起两道柳叶眉,扬声问:“小林子,怎么了?”

      林公公立刻掸袖作揖,恭敬地走近两步头也不抬地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正教训不懂事的呢。那孩子进宫也有一阵了,还是粗手粗脚。”

      “叫什么啊?看样子比初夏也大不了多少。”

      “贱骨头还不快进来......”他还在门口磨蹭,林公公忍不住又骂了出来,但碍于太后——也就是我阿姆的面,声调压得很低。

      他和林公公一样,弓着身子走到堂前,端端正正地跪下来磕头:“奴才给太后娘娘,永仪格格请安。”

      “小林子,这孩子不还挺有规矩的嘛......你抬起头来。”阿姆说。

      我安静地趴在阿姆怀里,看着他慢慢抬起头。他与我年纪相仿,但瘦得厉害,显得一双如湖水般幽深的眼睛分外醒目。

      阿姆似乎也是愣了一下:“这孩子,到有一双好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娘娘的话,小的没有名字。”无视林公公想要代答的意愿,他不卑不亢地回答。

      “没有名字......”

      “叫小春子吧。”我淘气地看着阿姆说,“他的衣服绿油油的,像春天里的油麦菜。”

      阿姆极为开心的大笑起来:“我的小初夏,你的小脑袋里真是装满了层出不穷的怪念头......好吧,你从今天起就叫小春子吧。记住,这是永仪格格赐你的名,以后见了格格要好生伺候好了。”

      小春子磕头谢恩,可是抬起头来时有飞快的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是如烟雾般薄薄凉凉的轻蔑和不屑。

      我是永仪格格,闺名阮初夏,我的阿姆——也就是太后娘娘,是我爹爹的jiejie,我们阮家最引以为傲的女人。十四岁进宫,十六岁诞下太子,十八岁封后,三十岁先帝崩,太子即位,她晋为太后,从此统领后宫三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尽享荣华富贵,连带着阮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全都加官进爵。

      我是阿姆自小便疼爱的阮家丰子辈末子的小女儿,我很小的时候爹爹就因战事驻守边疆,三年前传来战死沙场的讣文。阿姆心疼我年纪小小就没了爹,每个月余就差人接我进宫,所以我虽不是宫中的人,却有不少的时光是在宫闱之内度过的。

      初遇小春子那年我七岁,刚刚开始自以为不再是孩子的年纪,懂得用阿姆对我的宠爱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坏事。比如捉弄漱玉阁的宫女、太监们,整的他们鸡飞狗跳、叫苦连连,可偏又不敢得罪我,我再怎么胡闹,他们也只是跟在我身后紧张的收拾烂摊子。

      渐渐地,我就对除了小春子之外的人都失去了兴趣,因为除了他,没有人敢忤逆我,再讨厌我也只是柔顺地垂下头去。而小春子不,他也趋炎附势,他也会像其他人那样在阿姆面前装乖装听话,但是只要阿姆不在,他就敢用力推我,甚至拽我的发髻。

      小春子比我大两岁,刚开始时瘦得像只猴,个子还没我高。在宫里住了几年后,他还是瘦,却是结实的瘦,浑身是yingying的腱子rou,我再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把他踹翻在地。

      有一次我嫌弃御厨做的糕点不好吃,扔了满地。小春子站一旁算是服侍我,但他冷哼一声,斜看着我,好像我是全世界最讨厌的人一样。

      我不喜欢他的眼神、他鄙视的神情、他骄傲扬起的下巴,我气得把桂花糕砸在他的脸上:“我不许你这么看我!”

      “我怎么看你了?”他反问。

      “你......你......你很不尊重我!好像我是个讨厌鬼!”

      “你本来就是个讨厌鬼,难道你以为你很讨人喜欢吗?”小春子送我好几个白眼,“除了你的太后娘娘,你问问整个后宫,谁喜欢你永仪格格?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你胡说你胡说!”我冲过去对他拳打脚踢,“他们都喜欢我,他们必须喜欢我,你也必须喜欢我!”

      小春子被我捶打得节节败退,最后也烦了,推了我一下:“滚一边去!”

      那时嘉历七年的夏天,小春子十六岁,我十四岁,他轻巧地一推,我整个人竟飞了出去,后脑勺撞到红木雕花的桌脚,瞬间就让我眩晕,疼得头皮发麻。

      我摸了摸伤处,指尖竟是湿的,拿到眼前看时才发现猩红一片。

      小春子呆愣在那里,宫女小荷端了新出炉甜食进来,看到这个情景吓的尖叫起来。

      那次我受伤之后,匆匆赶来的除了太医和阿姆,竟然还有一黄衣少年。他一直站在太医边上看着我,穿一件透金丝的黄色长袍,居高临下但并不盛气凌人,眼底泛着温温的笑意。

      我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小眼睛,看看他又看看阿姆,然后再看看一直跪在堂前的小春子。

      小春子被林公公扇了好几个巴掌,脸颊又红又肿。若是那些寻常的宫人,早就吓得求饶不止,可他仍像平常那般沉默平常,只是偶尔朝我的方向瞥几眼,似乎有点自责和内疚。

      这个发现让我心情大好,脑袋好像也不怎么痛了。我扯扯阿姆的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说:“阿姆,今天都是初夏不好,调皮撞破脑袋,害您担心了。初夏以后再也不闯祸了,好好背三从四德、四书五经,像玉jiejie那样做个才女好不好?”

      阿姆本来眉头紧蹙,听我这么一说不由得笑出来:"你呀......你玉jiejie那种才女,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吗?"

      玉jiejie就是永玉格格,我二伯的二女儿,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自幼就是我们这一代阮家儿女中的佼佼者,每个人都说她像极了阿姆小时候,日后定时人中龙凤。

      我见阿姆高兴,不由得寸进尺:“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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