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寻仙志_第一章 春野牧歌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一章 春野牧歌 (第2/2页)

由暗暗后悔,有了几分恼怒自己愚蠢。

    一边微微带着几分悔意,一边匆匆拨开山径旁遮掩住视线的林枝,楚歌费了半晌努力,总算登上了一处较为地势偏高的石岩,登高极目远眺开来,视线登时变得极为开阔,楚歌只觉得似乎自己的胸怀在这一刻也如同渺远的天地般浩荡开,先前的沮丧之意立时挥之一去。也恰在此时,天色终于转的晦暗,因山高林密,遮掩住了更多的光线,因而山中可以说是一半地方尚还浸润在落日最后的余晖中,另外被山体阻隔了光线的一半便已然是天幕薄暗。

    楚歌轻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恐怕不得不夜宿山中了,正准备下去拾些干柴草垛,就挨着这块岩石和衣解决一晚上时,这山中忽然响起了阵阵钟声,如幽谷鸟啼,月夜流水,钟声并不十分洪亮,但其浩荡之意恰好掩过了这夜幕时分的沉寂,听在楚歌耳中不由荡去心中的嘈杂荒芜之念。

    楚歌心下称奇,不由赶快下石,循着钟声源头之处走去,而似乎这钟声也是在有意地指引一般,轻重缓急,一下伴着一下,轻轻敲在楚歌心头。随着一步步的靠近,越往前走,楚歌非但没有觉得任何不安,反倒是那股安详宁静之意越来越浓,由此断定,远处必有寺庙,而这敲击钟鼓的僧人必是有德高僧。

    眼见不仅可以不在野外露宿,更可见得这隐居在山中的世外高人,与之畅谈宏论一番,楚歌心里的所有不适立马消逝,更恨不得马上见到这世外高人。

    山径曲折,林木枝密,楚歌循着钟声择路而来,实际上这山径上也确实没有什么现成的路途,故而这番行来,楚歌倒是自己开辟了一条小路,倒也称的上独辟蹊径了。

    拨开面前遮住视线的树枝,绕过了一片溪流,楚歌在天色完全暗下来时终于到达他想到的地方,只是似乎眼前景象并不如想象中庄严。

    一片约数丈大小的开阔地带被开辟出来,从地边裸露出的植被看来,这片空地至少已被开辟了数十年之久了,由此可见眼前的这片荒寺矗立的年代确实应当久远,至少从表面上的衰败程度上看来当是年岁不浅。

    方圆数丈大小的空地上静静地伫立着一座寺庙,或许称之为砖墙更为合适,因为面前的的确确就只剩下了几堵烘漆剥落的破墙了,扉门半掩着,不对,是扉门横插着,立在庙门口,就连庙门口也只剩下两截柃木,躺在那边诉说着历史。从门楹边的两柱竖梁上依稀可以看出从前刻印在这门扉边的一副对联。

    就着斑驳的落漆,夜色环牧中楚歌缓缓地将楹联上的字迹念将出来,上联是: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瞧到此时,楚歌不由一呆,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将如此字义摆上台面的门联,不由更为称奇,不及思索连忙凝神细看这幅联所对应的下联,也想知晓下联会对上联这古怪的发问如何做解。

    适时天色暮霭,余光已是熹微之极,楚歌瞧不真切,不得不探前两步,弓着身子,手扶侧栏,凝神细看,借着这淡薄的微光,终于将下联看了个清楚,下联答得是:你不妨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是啊,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这世间之事不正如这楹联上所描绘的一般么,世人若辱我、轻我,如何处之,以怨恨相报么?你且何妨一笑,洒然转身,须知万事皆空,诸般为象,到头来回首又焉知是世人欺你,抑或是自欺欺人?

    好,果然是答得妙,答得正。楚歌心中感慕,不禁对这寺庙中的高僧敬意大生,陡添仰慕,连带着对这残破败坏的荒野古寺也有了一种敬意,若非有大毅力,大智慧的高人,又岂会在这等世外绝境中参禅悟道。

    心下有了计较,便丝毫不再犹豫,方才一路急行寻访钟声源头,衣袖上沾染了不少的尘土,更有好几处衣摆被枝梧划损,楚歌在庙门口掸了掸身上的风尘,略整了整衣冠,就待出声问询时,恰有一道平和浑厚的声音从寺中正堂传出:“落花即流水,岫云任清风。小施主来此即是有缘,何妨进寺一唔。”

    楚歌一愣,随即料想当是高僧佛法深厚,已然知晓自己在门外窥探,若非因这寺中钟声指引,自己此时恐尚还在深山中打转,对方于己已是有恩惠在先,自己若一味遮掩,反倒失了大方。打定注意,楚歌便高声应答道:“如此,小生便叨扰大师了。”言毕大踏步进了寺中庭院。

    一入院中,楚歌更是感受到了寺庙的破败荒芜,首先印入眼中的便是满园的杂草,许是很久没人料理过了,荒草都快没及人的腰身,杂散的生长在各个角落,而在庭院中的一角处,楚歌正看到了一口大钟,想来曾是寺院中僧人做早晚课用,可是现在已破损不堪了,就连钟角都有好几处大洞,应是常年经受雨水冲刷所致。

    既然这钟毁坏不堪,那方才自己在山中所听到的钟鼓啭鸣之声又是从何而发呢,在这片刻,楚歌不免心中犹疑。

    思忖间,楚歌便绕过了庭院,走到了正堂门前,其实这寺庙不过占地数十丈方圆罢了,包括这间正堂在内,也就是旁边另还有两件厢房,大堂正后当还有一座后堂,便是如此,也不过是四间屋舍,由此可见,纵是在这寺庙没有没落之际,居住在此地的僧人也不过只有数名罢了,至于香火,这荒郊野外,人迹全无,哪里会有人求神拜佛?由此楚歌更加断定,这曾在寺庙中修行的僧人定是一心向佛,慧心坚定,不然如何熬得过这等清贫苦修。

    立在廊门前,楚歌轻咳了一声,正待推门而入时,却发现大门半掩,一丝微弱的烛光从门隙间露出,透过扉门,楚歌明显地看到了内堂中的场景,同这寺庙外面的破败一般,这正堂的布置也是极为简单,仅仅是两个蒲团摆置在厅中而已,蒲团前布置着一张案几,上面搁置有数盏烛火,想来是平日里礼佛所用,只是如今早已生了锈漆。

    轻轻推开了虚掩的大门,楚歌迈步进去,瞧见正中侧位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位僧人,只见僧人须发洁白,面容安详,身着一裘灰色僧袍,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僧人白眉拖得极长,都快没及下巴了,而他却正一脸祥和的打坐,似乎是进入了禅定的状态。

    楚歌见状,再次轻咳了一声,对方却丝毫没有反应,无奈下明知如此极为无礼,楚歌还是提声行礼道:“小生蜀地学子楚歌,见过大师。”

    恰在楚歌行礼下拜之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僧人的手侧摆放着一件巴掌大小的铜钟物件,造型古朴,似铜似铁,上面鑚刻着几道梵文,却是瞧不明白。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