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镇_亡命赌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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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命赌徒 (第1/2页)

    时至今日,我也依然无法忘记,在那个酒吧里,那场无人生还的赌命之局。

    那是一个出奇炎热的中午,西部的太阳高悬天空,把大地炙烤得干裂。在这样的日子里,即使是最勤奋的牛仔也不得不放下工作,找间酒躲避狠毒的阳光,要一杯啤酒来驱散炎热。

    今天的酒馆可谓是人满为患,平常只会在节日时才会有这样的景象。粗略环视一圈,发现几乎这座小镇上的全部牛仔都在这里唯一的酒馆里。一大群不修边幅的牛仔们聚集在一起,让人感觉仿佛置身马厩之中,让人难以喘息。

    虽说是来休息和避热的,这些以野外为生的牛仔也绝不可能消停下来。就像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生而狂野,至死方休”。对于他们这些闹腾的家伙,我也只能加快手上斟酒的速度,好堵上他们不停大呼小叫的嘴。

    来到这片蛮荒之地求生的人,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我见过很多客人在宣言要去寻宝后就再也没回来,也见过身受重伤之人来这里咽下最后的啤酒,更多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们是一群不惜命的混蛋,也是一群最珍视生命的圣人,卑劣无耻与潇洒浪漫在他们的身上达到了共存,即使他们自己都未曾意识到。

    当一群牛仔聚集在酒馆,一场赌局自然必不可少。只要有人说一句“你这家伙要和我赌一把吗?”方才还吵闹的酒馆便会迅速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会聚集在那个问话的主人和受邀之人身上,围绕在他们身旁就像搭起了戏剧的舞台,谁会错过看一出好戏的机会?

    见受邀人没有回应,围观者就会开始起哄,说些不能写在这里的污言秽语,生怕受邀人回绝赌局。通常这种时候,受邀人就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地步,是要开始一场毫无意义的危险赌局,还是要丢了面子,受人嘲弄。实际上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没有解决之道,从两难的选项中选择,就像在问一条死鱼它究竟是想被红烧还是清蒸。在这片荒漠戈壁中我已经多久没见过鱼了?在流淌在尖锐岩石中的,若有若无的河流里,连活物都很少见得到。

    不知是忍受不了没来由的侮辱,还是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受邀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阵木头碰撞的声音里,他站起身,指着面前一脸痞气的人大叫:“那就来啊!”话音刚落,热烈的欢呼声就让驻足屋顶的飞鸟展翅,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开启一场赌局并不需要什么正当的理由,也没有人会不识趣的去过问。他们只需要知道赌具是什么,赌注是什么,最后谁会赢,除此以外便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只是作为开局前预热,围观者中与赌徒熟悉的总会漏了口风,让人寻找到事件的全貌。好奇心让我像淘金者一般分辨混杂在吵闹声里的真相,在被人群包围的矿山之中,探寻被称为故事的珍贵黄金。

    这两人素来就有矛盾,这我也是知道的。不过通常都只是一些小摩擦,在调解人的撮合下也都能暂时和解。但这一次似乎到了非得争个你死我活不可的地步,调解人都差点被其中一个开枪打伤,也就没人愿意管下去,任由他们自己解决。因为没人管,所以也找不到公证人来公证决斗,只好在这个酒馆里来赌上一局。只要怀着杀死对方的目的,究竟是通过何种手段来达成就并不重要了,倒不如说他们能有这样灵活的思路和变通的妥协让我意外。

    能够在西部的恶意中生存并夺得一块立足之地的牛仔绝不会是什么蠢人,他们能明辨旷野中的危险,懂得牛群的习性,知道何处的草场能让牛群更加肥美,通晓和马匹做伴的准则,明白怎样在赌局上隐秘的出千,清楚何时该放手一搏,何时又该谨慎行事。但是我们要明白,真正支持活下去的他们的并非是这些现实可信的条件,而是被蛮荒西部所锻炼出来的梦幻般虚无缥缈的态度,这种态度超越了现实的桎梏,而化为了某种切实可感的关于活下去的信条。正是这信条的存在,才让他们习得了对抗西部的种种,有了与残酷和伤病对抗的勇气,不至曝尸荒野,沦为秃鹫和蛆虫的佳肴。

    总之,这两人的宿命要在这里结束,就是现在,就在这里。一个不起眼的西部小镇的不起眼的酒馆里,两个命中注定对这个世界无足轻重的牛仔,要在这里为了不会被写入历史书中的事件,用荒谬的随机来决定彼此的生死,毫无怨言。

    在我浮想联翩之际,围观的人群就已经爆发出一阵欢呼,似乎是某人终于跨过了一道坎。这两个亡命之徒选择了一种被称为轮盘赌的方式,简单来说就是找一把随便的左轮手枪,在转轮里只放上一颗子弹,转动转轮让子弹处在随机的位置上,然后轮流对着自己脑袋开枪,看看子弹会在谁的手上击发。我敢说,发明这种赌博方式的人一定是个疯子,是个一个明知上衣扣错扣子却还能在大街上走得大摇大摆的混蛋。难怪包围起来的人群自觉的留下了两个空缺,谁都不愿在围观时受到流弹的无妄之灾。

    第一枪已经打出,这意味着直到子弹真正出膛前,这场赌局绝不会结束。

    “到你了!”那人将枪丢到了对方面前,语气中满是挑衅,仿佛刚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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