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田地后人收_第五章 杀猪过大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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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杀猪过大年 (第1/2页)

    /第五章

    齐志国、胡世文和金福山在给苏西庐家杀猪。

    军马场已经有很多人家开始养猪,场部和各个连队的养猪场根本消耗不了那么多的瘪小麦和麦麸酒糟,何况还有采不净的各种野菜。但是猪养大了,如何杀死它,这是一个问题。

    山东大老李是场部唯一会杀猪的人。每当严冬到来,大自然能把一切都冻住的时候,山东大老李就成了抢手货,因为这是杀猪的季节,是他一年之中唯一抛头露面的季节。他像一只骄傲的公鸡昂头挺胸,本来就撅着的厚嘴唇撅得更高,他背着手,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裹着几把锋利的杀猪刀,两个刮猪毛的刮子和一根铁条。身后跟随的,一定是谦恭的来请他帮忙杀猪的人。

    在山东大老李的杀猪生涯里,总共失败过两次。头一次是猪已经被放完了血,看起来死得透透的,山东大老李命令帮忙的人解开了绳索,这时候猪跑了,吓得大伙怪叫连连,这头可怜的猪在院子里跑了两三圈,才真正倒地死去,受到惊吓的人骂了山东大老李老半天。第二次失败直接导致了山东大老李杀猪生涯的终结。

    和往常一样,山东大老李捅了刀子放完血,解开绳索时猪也没有跑,一切都很顺利。下一道工序是考验杀猪师傅的肺活量,需要在猪的后蹄靠上的地方割一个小口子,用铁条插进去通几下,然后用嘴对着那个小口子,像吹气球一样把猪吹起来。一边吹一边用木棒捶打,保证皮和rou充分被气体隔离,只有这样处理过的猪

    ,才能把猪毛褪干净。

    山东大老李对自己的肺活量很有信心,在这一环节,他已经听腻了围观人们的惊叹。他取出最锋利的一把刀,在猪蹄上割口子,

    在刀尖进入猪皮的时候,这只猪的后腿狠狠的蹬弹了一下,山东大老李手里的杀猪刀被踢飞了。

    和军刺、匕首不同,杀猪刀是没有护手的。杀猪刀从山东大老李的手里倒退出去的时候,锋利的刀刃割断了他的手指-除了大拇指幸免于难,其余四根手指的筋全被割断了。山东大老李从此退隐江湖,他原来是给军马换马掌的,伤好之后,就被调到了养猪场做豆腐。

    “杀猪要杀死,凉酒需温透。”金福山如是说。

    没有山东大老李,难道就吃带毛猪?不信邪的苏西庐开始向牧民求助,看到的却是一张张爱莫能助的脸。牧民里的高手,从把羊杀死到羊rou下锅,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可是祖祖辈辈有哪个牧民会杀猪呢?

    在苏西庐反复要求下,碍不过情面,杀羊技术最好的阿日布登老汉勉强答应一试。他壮着胆子用传统的“掏心法”对付了那头可怜的猪,可是阿日布登忘记了绵羊被杀死时是不叫的。

    牧民很少养山羊,很多牧民不喜欢吃山羊rou,更不喜欢杀山羊,

    他们讨厌山羊被杀时的叫声。那头猪的叫声不知比山羊高出了多少分贝,阿日布登心颤手抖差一点崩溃,说什么也不干了。把猪杀死都这么费劲,更别提接下来的褪毛、开膛了。

    苏西庐知道必须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无奈之下,由苏西庐领头,医院院长邓立唐、知名医生胡世文、

    九连连长齐志国、放映员兼诗人金福山等人开始刻苦钻研杀猪技术,在山东大老李的指点下,经过几次失败,几人终于青出于蓝胜于蓝,新一代的屠夫诞生了。

    早上出门时,孟和老人拦在门口质问胡世文,你一个当大夫的,

    救死扶伤才是本分,现在动不动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生害命损阴德,这是会折寿的。胡世文笑嘻嘻的说,我杀的猪打的黄羊狍子,你吃的比谁都香,再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总得有人杀吧!

    孟和老人见说不动儿子,便把注意力转到了孙子身上。他看到胡卫东正在摆弄爸爸的半自动步枪,连忙抢过来把枪挂在墙上。然后对孙子说:“走,上爷那屋,再认几个字。”

    胡卫东明年就该上学了。

    “爷爷,我先去玩一会儿,回来就认字。”胡卫东连忙对爷爷说,

    他看见爷爷的脸色由晴转阴,赶紧又补充一句:“今天该去看套子

    了,再不去,套的东西都被人捡走了。”

    胡卫东和金贵在后山沟下了不少套子,用来套沙半鸡,这种套子是用金贵从马尾巴上剪下来的鬃毛做成的。把三四根尾鬃搓成一股,打成活结,固定在灌木丛里,再随便撒些麦粒,就会有沙半鸡来送死,如果运气好的话,还会套住漂亮的野鸡。前几天,胡卫东已经开始有所捕获了,当他拎回来七八只沙半鸡时,着实让爷爷大吃一惊。何况孟和老人也确实喜欢油炸沙半鸡的味道,想了想就同意了。

    胡卫东穿戴齐整走出家门,他没有去后山沟,而是直奔二扁头家

    。二扁头的爸妈都不在,去别人家帮忙杀猪了。今天是他们的天下,可以为所欲为。

    “卫东,快来吃烤地瓜。”金贵从灶台下面的灰烬里扒拉出来一堆红薯,烤的喷喷香。里屋的炕上二扁头和王三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胡卫东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涨起来。

    金贵吃了两个红薯感觉自己气力陡涨,他蹿进里屋一个旱地拔葱就上了炕。一手一个把二扁头和王三蛋按住,王三蛋力气大,首先挣脱抓起鸡毛掸子,学着电影里骑兵劈刺的动作,朝金贵身上抽打,二扁头也趁机逃脱拿着老爸邱建国的痒痒挠进攻金贵。两人还“噗噗,啪啪”地用嘴配音,鸡毛掸子和痒痒挠打在金贵的脏棉袄上,尘土飞扬。

    金贵用手抵挡一阵,慢慢退到炕梢,转过身取下挂在墙上的半自动步枪,用枪对着王三蛋大喝一声:“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王三蛋哈哈大笑伸手抓住枪管,然后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xue

    ,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说:“开枪吧,共、产、党、员是不怕死的

    !”

    看到王三蛋模仿的惟妙惟肖,金贵笑哈哈地把他踢到一旁,接着又把枪口转向二扁头,喊道:“跪下,叫三声金二爷就饶你不死!”

    二扁头也学王三蛋抓住枪管,但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小腿肚子,

    说:“有种就开枪,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金贵学着坏人的模样,冷笑着打开半自动步枪的保险,熟练地一拉枪栓,当他扣动扳机时听到的却不是空枪清脆的撞针声,而是震耳欲聋的巨响。强大的后座力把金贵掀翻在墙角,二扁头抱着腿惨叫着从炕上滚下去,然后就昏迷了。

    很明显,邱建国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只卸下半自动步枪的弹匣,却忘了枪镗里的那颗子弹。二扁头的中枪,导致机耕队被取消了配枪的权力。苏西庐说,现在狼也不多了,夜班耙地时车里放根铁棍就行了。

    枪响时胡卫东正在灶坑前吃红薯,枪声震得房顶簌簌掉土,胡卫东一口红薯噎在了嗓子眼,眼泪都出来了。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枪声,纳闷的走进里屋,先看到的是脸色苍白呆若木鸡的金贵和王三蛋,然后才看见炕沿下倒在血泊中的二扁头。

    胡卫东吓得胃部都缩成了一团,*味和血腥味直往鼻孔里钻,

    好不容易咽下去的红薯又吐出来了。

    邱建国跑到医院时,二扁头已经清醒了许多。子弹在他的腿肚子上打了个对穿,看样子没有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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