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并蒂莲_第二章 都有心思在心头 第一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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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都有心思在心头 第一节 (第1/2页)

    客厅里,灯光柔和地映照于整个厅室,溶合在灯映之中的何以然,把一条崭新的裤子轻轻摊开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然后就势坐下,接着翻来覆去地把新裤子从里到外细细的察看起来。

    此时,身穿粉红色薄绒睡衣,脚着杏黄色薄绒拖鞋,走出浴室的丁家茵,两手合着干毛巾,歪着头,搓着长发,她边瞧着在用心翻看裤子的何以然,边说起情况——在路口等小芹她未婚夫车子时,进入路口的一家服装店看看,见到一条,早就想给你买的烟灰色薄花呢斜口袋裤子,而且做工也好。后又笑说道,下午见你裤子膝盖上有个鸽蛋大的洞,就决定买了,明天正可换,不然,明天会有人要笑话你的。

    然而何以然却随口表示,明天我会没裤子穿了?我总还有别的裤子吧。

    一听此言,心里深觉怏怏不悦的丁家茵,瞧着何以然嗔怪起他,不谢倒也算了,话还这么讲,是自己买了不该买的东西啰!

    见妻子一下满脸的不快,何以然赶紧抬起手臂,连连摇着手,解释起没说谢的含意,说是:有的人,道谢的话满嘴地讲,但,前说后忘记,没有心肝的。而有的人,嘴上虽然不会说谢,却是暗暗记在心里头,永远不会忘记的。那么,你要嘴甜点的好呢,还是像自己这样笨嘴拙舌不会说谢的好呢?

    听丈夫所言,丁家茵歪着头,甩了甩搓干了的长髪,脸上虽还不高兴着,然而,嘴角已悄悄地露出了还想藏匿住的一点笑容。

    “喵——呜——,喵——呜——,喵——呜——。”

    见咪咪在脚边绕来绕去叫个不停,丁家茵弯腰抱起它,放它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门,叫它抓老鼠去。但门内的咪咪还在不停的叫着。

    何以然见了,望着妻子,说她,家里有猫,哪来老鼠,不抱倒也算了,还要编个不抱的道理来,不是自欺欺人,而是在自欺欺猫啊。其实,这是何以然故意这么的说些戏笑的话,想让丁家茵心情能够高兴起来。

    丁家茵也为使何以然不仍在为她担忧着,就做出已经脱离下午的悲愤心情来,说道,我指的,是女儿做给它玩的布老鼠哎,你明明知道,还来找我什么岔啊?!刚才说了你一、二句,马上就想来借机报复啦?真是个小气鬼之类的调侃话。此刻,夫妻俩,都在为使对方能心情轻松起来,而特意想以言笑来作宽慰,然而,他们却是都有心事在心头的哦!

    丁家茵搓干了长髪,去放好毛巾,再倒了两杯牛奶,在坐到丈夫身边时,一杯给了何以然,一杯自己慢慢的喝起来。

    “雨莲今天是否出过事了?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丁家茵这一问,使何以然猛的一惊,他就怕她知道女儿的遭遇,知道了,还不是要挖了她心肝的哦!

    “雨莲啊?她没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啊。”何以然很镇定地说。

    “没事啊?”以不信眼光直视着丈夫的丁家茵,反诘道:“没事,门外暗角落里怎么会有她又湿又破的外衣?她肯定回来洗过澡。哎,洗衣机里她的内衣裤为啥洗过了还显得有点的脏?你以为放在暗处里的东西,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啊。”丁家茵说后,目光仍注视了丈夫一会,再回头,举杯连喝了两口牛奶。

    “下午不是下雷阵雨嘛。我刚要到交响乐团来,她从外面混身湿透地奔进门,换了衣服,把自己的衣裤塞进洗衣机后,拿了伞又奔出去了。”何以然搪塞地编着谎话:“我也问过她的,外衣怎么破了?她说等她回来再讲。因此,你现在问我,我再怎么讲呢?”说完,何以然只是瞄了丁家茵一眼。

    “都已十一点五十分了,怎么还不回来?”丁家茵看一眼墙上的钟,嘟哝着,拿起身边的电话就拨号。

    “唉——,为啥要关机呢!到哪里去了呢?”丁家茵既遗憾又担心着。

    神情十分紧张的何以然,见丁家茵打不通电话,才松口气地说:

    “她呀,很可能不会回来了。奔出门时,听她讲,要配合单位,竟标非洲一项什么大的工程设计项目,现在正是竟标最关键的时候,再说,她也是这次竟标团队里的核心人物。”

    “是么?竟标的事我也听讲过的吔,好像还组成了一个班子吧。”丁家茵听了心里有点高兴的自问自答。

    “那霁莲呢?她要什么时候回来?”

    “她到香港只有三天,你就急她回来啦。她不是讲过要至少一星期以后回来嘛。”何以然说着昂起头,一口气把杯里剩下的不到三分之一的牛奶全喝光了。

    丁家茵晃了几下杯底的牛奶,随后也仰面喝光了牛奶,再伸手拿过何以然放在茶机上的空杯子到厨房里去洗,顺便还特意转过几步,去看地上小盆里,是否还有咪咪吃的猫粮。

    外室一盏微弱小灯的光,透过卧室门上的窗框照了进来,照到床上,把窗格的几何斜线的黑影印上了被面。何以然和丁家茵,盖着被子,并排坐靠在床头。何以然把手掌轻盖在妻子的手背上,默默无语地看着暗淡中面对着的一堵墙。渐渐的,暗淡中的墙面上如放幻灯似的浮现出:

    墙角里缩着一堆杯子的碎片,妻子伏在琴房沙发上放声恸哭,以及她长笛横在口,三人齐奏小夜曲的情景;对自己很客气的门卫,见面,打招呼时,好像在掩饰要笑,那种,令人难以忘记的,为极力忍住笑而显得怪怪的样子,因而神情既异样又极其神秘的情景;惊雷暴雨中,女儿惊骇得高叫着和石块及圆木,一起从高坡上翻滚下去,还有沙力,一边抹着脸上使他眼都睁不开的急雨,一边背着雨莲上坡,滑下,再上坡,再滑下的情景;宣布自己调任,高原既无可奈何又心急如焚的情景;还有,江海岭嘻笑地将筷子指向碗里的鸡,告诉他,一定要用二十元钱买下八十六元鸡的情景;更有,他那话中藏话与含笑警告的言词,于是他感到,鸡脖子上的两根橡皮筋,也将会勒在自己的脖子上。尤其使他极其焦灼的是——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把雨莲的实情和自己即将调任的事都让家茵毫无忧虑地知道呢?今天,她心情是如此的沮丧,内心有着的深沉悲愤,其实并没有得到真实的解脱,因而,这些事不是都如自己所强烈希望的,现在就可对她一吐而快地诉说的,不然,她将更是愁肠百结,困苦不堪,这不太苦了她么。

    唉!今天的许多事,真是挥之不去呵,何以然情不自禁地又在想着,思考着。

    “你在想什么?手怎么会颤抖得这样厉害?”丁家茵一把握紧丈夫的手,惊疑地问。

    为掩饰,也为避免被“拷问”,何以然索性翻身睡倒,盖上了被子,说道:“我也不清楚。睡吧,睡吧,深更半夜了。”

    已经很疲倦的何以然,边讲边躺下身,闭上了眼真的想睡,但一连串的情景再现,还是十分强劲地冲出来,再退后去地轮番在眼前翻扑不止。唉——,于这般的心潮起伏间,叫他真是怎么能睡得很安心的呵!

    仍坐靠在床头的丁家茵,沉静地,也望向暗淡中面对着的这堵墙。黑暗中,在她面前闪现出的是:

    午饭的餐厅里,有端着饭菜盘子走过她身旁微妙地悄悄注视她的人;有对她虽无什恶意,却显出唐突窃笑的人;有两者对视一下,再对着自己一呶嘴角,而后眼稍一起落向她的人;也有走过她的身旁,咧嘴一笑,对她感到实在是有趣而又显蔑视的人……。总之,今天的情景,真使自己深觉得有如芒刺在背,惶恐不安,又全不知所以然。直到吃饭时老苏坐到她身边,在放下汤碗,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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