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并蒂莲_第二章 都有心思在心头 第一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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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都有心思在心头 第一节 (第2/2页)

悄悄的塞给她一张《交响之声》的团报,并且告诉她,“团报上有,以要求整顿乐团风气为名在批评她,说她如何如何风光,实际上在暗示她怎么怎么风流的报道。”这时,她才刚刚明白,今天,人们对她射来种种异样的眼神与窃窃地私语,及其鬼眼与阴笑之所在。饭后,和老苏走在乐团里的一处林荫下时,老苏还跟自己作过这样的分析: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也许大家会一笑了之。然而,此事,是发生在一向循规蹈矩,温文尔雅,且名闻遐迩于整个乐团的她身上,人们就会因一种巨大的印象反差,由极其惊讶,到难以置信,再到十分的感叹,甚至也不排除有阴暗心理者以阴暗的心态在悄悄窥探着她。老苏还劝告道——现在,如果要维护自己的声誉,当然可以对《交响之声》报作反批评。而由此,如果能一下子很快澄清事实,明辨是非,迅速改变恶劣印象那当然是好。可是,当事情的复杂性,难解性,使得大家一时还无法判别事端的根本原因和对错之分,在反批评不能立见分晓,无可辩驳时,那么一种,显得苍白无力的反批评不就会反而在更大、更深地扩展不良的印象么?于自己的本意有何益?你要有动机与效果相联系的统一观。那些搬弄是非的人,还巴不得她这样做,来个节外生枝,搞得说不清,道不明,再由,闻所未闻另生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来,那才更好,更有劲,也更有趣的呢。再讲,公演在即,时间不容,老苏不希望她为此而误了演出的大局。那怎么办?老苏以为:目前,不要先只是简单的,情绪化的反批评,当然也不能让人误解为默认,而是要尽可能先让人家不再谈这等事。日后,慢慢地,让更好的自然举止与更佳的形象来改变某些误信者的印象。这事是一定能改变的,因为——存在决定意识!由此,大家会在本质与非本质的天差地别比较中,完全不相信那些风流之言,如此形成的新的好感,比原有的好感具有质的不同。但,这需要时间,但时间是最诚实的证人,其它只能均先在不言之中。这是最理智的办法,这比浅薄而无用的激烈争论,争吵,从而使人们得出双方都不好的印象要理想得多。须明白,一个含冤忍怨的弱者只会叫人怜悯,而这种怜悯是在促使别人为自己说话,帮自己说话的人多了,胡说八道,恶搞事端的人自然就少下去。为防团报再发这种稿件,他和小芹,阿东等人,将会分别要求上级领导去和团报编辑谈,要编辑出面澄清事实,他们也会用各种其他的办法努力帮助她的……。

    渐渐的,何以然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鼾声。丁家茵伸手柔和地轻轻抚摸丈夫的头发,她也在想:

    “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向何以然讲述这种令人讨厌而烦恼的事呢?她深知当今社会,好些人对此类事的挖掘,是特别的有兴趣、特别的想窺探、特别的见功力。自己虽已经时时处处分外当心,然而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说到底,自己被人污蔑终还可忍受忍受,毕竟是捕风捉影之事。但她是极不愿由这种事产生出的烦恼和伤感,来深深地纠缠着何以然,使他的心灵,沉浸或缠绕于郁闷之中不可自拔。那么,不告诉他,瞒着他,一切的负重由自己来扛?但是,下午他去过交响乐团,看到过自己的状况,这是能隐瞒得了的吗?而且自己也答应他,最后总是要告诉他事情的缘由的。”

    丁家茵想着,思考着,深觉自己的心实在难以平静,于不断的黯然神伤间,心潮又澎湃起来,眼泪即不禁夺眶而出,顺流而下,便从床边橱上扯出几张纸巾来擦拭,然后,把视线落于身旁,在轻声而均匀地打鼾的脸面上,久久倾注着。

    清晨,一早就来到医院的何以然急着想见女儿。

    然而,值班护士一见,即从走廊边的护士工作台里走出来,阻挡地站在何以然的面前,拦着他,表示,现在他肯定是不能进去的。不要讲现在有病人还没起床,就是都起床,在医生早上查病房前是一律不许家属探访的,对不起,这是院规。

    何以然自是急不可待,说是,女儿昨天受那么重的伤,到现在,他这个做父亲的连见一面都还没有过!心里……。

    然而护士还是坚决阻拦,尽管很理解,但他来得这么早,还有女病人正要忙进忙出的,实在是不方便。

    毫无办法的何以然,略微踌躇了一下,只得说,“我就托你,为我女儿办个请一位护工的手续吧。”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护士问。

    “何雨莲。”何以然答。

    “是何雨莲啊?”一听姓名,这位护士竟然大叫起来,“哎呀,为这事一早就已经有人来过了,他也说要为何雨莲办个安排护工的手续呢。”

    “是吗?”何以然深感意外,迅即,他又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你是何雨莲的……。”

    “我……,我是她父亲。”回答时,何以然非常疑惑地看着护士。

    “噢,对不起,对不起,这个你刚才已经说过了。”值班护士立刻觉得很窘迫,十分尴尬地笑了起来。

    “请问何雨莲的伤势怎么样?”

    “从目前来看,已知的实质性伤害是右脚脚背有点骨裂。她样子看上去是令人非常骇怕,但也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她主要伤的,竟然还只是皮rou。你不用担心,过一阶段就会恢复的。不过,今天上午医生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为伤势作最后的定性。”

    “我是多么担心她会伤骨致残的。”何以然皱着眉说。

    “等做完进一步的检查,我尽快把定性报告告诉你吧。”

    “那谢谢了,谢谢你们。”何以然连连地感激说道。

    “你要找的护工,等专职管理的来了,我会跟她们讲的,如要补办手续我也会通知你的。”

    “那好,那好,谢谢,谢谢。”何以然和那护士打过招呼后,转身沿着病房的走廊跨向刚好打开的准备下楼的电梯门。他此时虽很是牵挂女儿,非常想细看女儿的伤势,极愿用舔犊的心情给女儿深深的父亲的怜爱,但实际使他十分的遗憾与无奈。

    何以然走出病房大楼,站在大楼前的大草坪上,仰身朝大楼的七楼看。他是多么希望能见到女儿突然出现在病房的窗口,向他挥挥手也好,但女儿此刻正睡在病床上,这可能吗!

    何以然默默而深情地长时间注视着女儿住的楼层,最后,怀着苦涩的心绪,伤感地转身向医院的大门走去。在跨出医院门前,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今天是十三号的日期,然后给在香港的女儿霁莲发了个告诉她,她的jiejie已受伤住院的消息。

    “昨天没去公司,也没去参加与自己那么有关的会议,今天当然不可再不去了。”何以然这样想时,便去路边解开电动车的锁链,决定早一点到公司去。打算,一到公司,先去和李沛文书记谈谈关于被调往集团公司任退管会主任的批文之事,要求他能否帮助设法重议被调往的决定,还不知道李书记他会如何支持自己。虽然,昨晚江海岭讲过,他会把高原修改,打印好的,要求领导调整批文的报告一早交给领导,但自己仍是想直接与领导好好谈谈这个迫不及待的问题。另外,昨晚没见到高原,那,今天一定找到他,还要听听他对一些事是怎么想,怎么说,怎么决定的。

    很快,电动车箭似的向前飞去。清早,在人群还不多的路面上,于路的尽头处,迅速奔驰地聚成了一个黑黑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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