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贵妃殉葬 (第2/2页)

间带了笑意。

    她取下束发的银钗，任由秀发披散开来，一步步走近，抬腿迈上春凳。

    白绫已然结好，杨贵妃臻首向前，足尖轻点，踢开了春凳。

    她闭目就死，却在生死之际本能挣扎。身边的女官们纷纷跪地，口中念叨着什么，于她来说都已然恍惚起来。窒息感袭来，眼前一片昏沉，双颊却如火烧火燎。

    而后身子一轻，白绫被人飞刀斩断，她还未摔倒，便被凭空冒出来的袁玄洪揽入怀里。

    埋伏好的金吾卫从各处涌出，将来人团团围住，任他插翅难飞。

    李幼玮摘下内监的帽子，从赵良身后走上前，“袁帅，许久不见了。”

    袁玄洪剃了胡须隐匿于内监之中，难怪遍寻不到。他一手持着把短刃，一手将杨贵妃护在怀中，“姑娘一向安于雍和宫，为何要趟这趟泥水？”

    “爹爹交给我行玺，便是在此时将你们这些jianian贼斩落。”李幼玮不屑于和他废话，“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

    袁玄洪看了看怀里晕厥过去的女子，“姑娘，从淮一事罪无可恕，我无话可说。今日前来，虽知你们是逼我现身，但袁某还是来了。”

    “姑娘所想如何，袁某心知肚明。”袁玄洪看了看四周，对蛰伏的不良人微微比划了个退的手势，“袁某前来，是想和姑娘做笔交易。”

    “但还请姑娘行个方便，此间人太多了。”袁玄洪一直不肯放下短刃，此刻却大大方方丢开来，双手拢住悠悠转型的杨贵妃，只看着李幼玮，目不斜视。

    李幼玮颔首，“尉迟将军，撤了侍卫吧。”

    她挥挥手，尉迟安便带了侍卫退出，偌大的含凉殿里瞬间只留下袁玄洪杨贵妃和李幼玮侍画四人。

    “人都退了，请吧。”李幼玮在东首坐定，比划了个坐的手势。

    杨贵妃低吟：“这是……”

    “你先莫吭声。”袁玄洪低声说道两句，不肯就坐，依旧站着，“姑娘，袁某自打做了不良人，一生隐入黑暗。你们这些永远在阳光下的人，根本不能懂我的心境。我一生无子，便是不愿我的儿子还得落入此般田地。”

    “从淮一事，袁某逼不得已，只能再最后关头不露面，于暗中护卫先帝。”袁玄洪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先帝待我不薄，远儿死了，也算袁某的偿还吧。”

    莫道那日死士诸多，明皇亦能全身而退。李幼玮不吭声，静静等着他的后话。

    “不良印在此，袁某只想带着她离开长安。”袁玄洪不再废话，从怀里掏出个拇指大小的铜印，远远丢过去，被侍画一把兜住。

    “不良人中的反贼袁某已经尽数杀掉，剩下的都是些忠勇之人。但土蕃一处，大都为固城公主所收买，袁某鞭长莫及，也不只郎总吏如何应对。”袁玄洪语速极快，“韦仲春已死，安西不良人几乎全灭，忠公府的钉子却留存大半，算得上幸甚了。”

    “姑娘依着先帝遗命执掌不良人，和忠国公里应外合，土蕃之乱平定指日可待。袁某自今日起和贵妃娘娘消失，今生不会再踏足大唐。”

    袁玄洪见李幼玮不动声色，只能咬咬牙道：“求姑娘成全！”

    李幼玮低着头暗自盘算，袁玄洪所言其实和她所预计相差无几，这般拖着不过是想从他嘴里再挖些消息来。

    果然袁玄洪不得不开口续道：“姑娘应当还不知，淮王勾结土蕃，不仅辗转送去火药，还给了许多钱财。如今的国库只怕是个空架子，支撑不了多久。”

    李迅做事狠绝，几乎断了大唐的脉络，此事却还没有爆发出来。果然李幼玮变了神色。

    袁玄洪这才道：“此事过个月余姑娘也会知晓，但此时知道，早做打算才是正理。”

    “您何必耗在这里，和袁某个无用之人计较？”袁玄洪着实有些摸不清李幼玮的考量，只能安静下来等待。但此时求生求死都已经不由得他，饶是他一生历经考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李幼玮却在思量国库一事，明年开春后征西的后军和后续的粮草均会从长安出发前往敦煌，如果国库空虚，只怕一切均得作罢。

    李迅，哪怕你死，都要给大唐带来灭顶之灾么？

    李幼玮苦笑片刻，“我会下令，给你一夜时间。贵妃已然殉葬，明日便会合棺，待爹爹出殡之日，一同陪葬泰陵。”

    袁玄洪长出口气，半抱着杨贵妃跪下，行礼道：“袁玄洪谢先帝仁慈，谢姑娘高抬贵手。今生不踏故土，请姑娘放心。”

    李幼玮疲倦地闭上眼，挥了挥手。袁玄洪不敢多做耽搁，抱起杨贵妃从虚掩的侧门离开，消失于夜色之中。

    待得知消息再赶来，李怀只瞧见李幼玮缩在宽大的椅子里，神色怔忡。他顾不得旁人的礼节，快步走到近前，柔声问道：“幼玮？有何事和七哥商议，便是天塌下来，七哥帮着你顶！”